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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没想到杭案强奸这件事是真的,更没想到对象就是江颜。
  江颜不想多谈,两三句话轻描淡写揭过了。
  这件事和其他强奸案件相比更为复杂,定罪的话,需要证据,当事人起诉,调查再量刑。
  蒋留问了江颜的意见,江颜的回答是不起诉,原谅杭案在乐园里的所作所为。
  毕竟事出有因,江颜又选择了原谅,这事就没有记录在案。
  江颜没有放下,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暂时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从警局出去,江颜开车去公园坐了一会,傍晚回家时给姚镇打了一个电话。
  姚镇疲惫道:“怎么了?”
  “明天上午,带好证件到民政局离婚。你净身出户。”
  姚镇呆了呆:“你想清楚了?”
  他的语气并没有想象中的轻快,反而带着些许不解。
  “早点结束吧,我不想为难自己。”挂断电话,江颜轻舒一口气。
  入秋时节,公园里的花大多落败,落叶归根,再好看的花也会有凋谢的一天,正如她年轻时候的爱情,在土里腐烂,彻彻底底结束了。
  精神病院里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事业远比破败的婚姻重要,她对姚镇已经没有感情了,拖着就是给自己找罪受,还不如早点断干净。
  和姚镇离婚那天,江颜内心意外地平静,甚至可以像朋友一样和姚镇聊天。结婚领证的时候她和所有女生一样,开开心心地走进民政局,离婚的时候也是带着笑容走出去的。
  姚镇不会开车,他是打车来的,江颜送他回学校。
  “我工资卡里的钱几乎都没花,明天转给你。”
  “不用了,你那点钱我看不上,留着给你自己花吧。”
  姚镇不说话了,局促地坐着,正如他们第一次一起坐车时一样,江颜大学时期就开豪车,而他家境普通,如坐针毡,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本来就是两个地平线的人,意外交叉,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
  他们的爱情故事始于江颜送他去兼职地点,也结束于江颜把他送回学校门口。
  下车时,姚镇郑重说了句:“保重。”
  江颜摆摆手,淡然离去。
  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树荫底下,低着头踱步。
  江颜皱了皱眉头,停车按喇叭摇车窗:“杭案?”
  杭案猛然抬起头,表情有片刻的凝滞,犹豫着跑过来:“姐姐……”
  这个季节南方已经开始冷了,江颜都加了外套,他还穿着薄薄的短袖,嘴唇冻得发白,不断打哆嗦。
  “你是来找我的?”
  杭案垂下眼帘,往脚底瞥。
  “有话说?”
  杭案轻生回了一个“嗯”字,下一刻弯腰郑重地跟她道歉:“姐姐,对不起。”
  江颜扯了扯唇,不吭声,凭心而论,她现在对杭案的感情很复杂,并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旧事重提。
  “你的道歉我收下了,从今以后就当作没发生过。”她凝视着杭案的胡渣,看起来好几天都没打理了,“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说着谨慎地环视四周,他是单独来的。
  “我问了单主任。”晚上风大,杭案缩着脖子,嘴皮抖动,“对不起,打扰到姐姐了。”
  “以后别来找我。”
  杭案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他的眼圈红红的,看着很受伤。
  “回去吧。”
  江颜没有任何犹豫,调转车头去另一个公寓,立即给单区打电话确认。
  “江医生,怎么了?”
  江颜从精神病院出来后,单区以校方的名字打电话关心过一次,他这几天忙着去安抚赵勤和李佳佳,忙得焦头烂额的。
  “杭案给你打电话问了我的地址?”
  “是有这么一回事,今天中午打的,说有点事过去找您。”单区好言好语,“不好意思啊江医生,没跟你知会一声就把你的家庭住址告诉别人,我这几天也是忙糊涂了。杭案找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
  确定是单区那边泄露的家庭地址,江颜松了口气,她透过后视镜看杭案,他站在路边没离开,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神忧郁,像是被遗弃的修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