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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除了工作,生活的其它方面都很不规律的人,因为收留了一只受伤的狼,开始记得要吃一日三餐了。
  那天东方菱茵为了喂狼出门买肉,也顺便给自己买了菜。
  回来以后,犹豫要不要直接给生肉,又怕没冻过的新鲜肉有寄生虫,再加上狼还是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就决定煮熟再喂。
  没想到她一边准备给狼煮肉,一边给自己做菜的时候,“小狼”凑了过来,而且明显对她给自己做的菜表现出更大的兴趣。
  它努力地想够到桌子上那盘她给自己随便烧的菜。
  “你想吃人类的食物呀?”东方菱茵像对待人一样和它说话,然后感觉它好像能听懂,甚至可能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累看错了,但想了想,自己烧饭向来少油少盐,不怎么放调料——当然其实也是因为不太会烧,给动物吃应该不算太不健康,况且它看起来很想要,就和它平分了。
  后来发现,这匹狼真的愿意吃她烹饪过的食物,即使做得马虎,也看起来想吃。
  因为食堂和外卖,都有很重的调味料,为了保证狼的健康恢复,东方菱茵开始每天都自己做饭了。
  这样过了大概一周,刺杀那位南国政客的真凶依然没有找到。
  东方菱茵虽然已经从事圣医工作多年,但她的心还未完全麻木。以往如果医治过的病人最终身亡,她总是会伤心一段时间的。
  然而这次,东方菱茵却并不悲伤。
  她甚至希望,这次的刺客不要被找到,好让其他国家的人都认为送“大人物”来东国接受治疗是危险的。这样,以后她就能少浪费精力在权贵的小毛病上,而有更多时间来治疗病重的病人了。
  而且她还对南国政客的死亡有些微小的幸灾乐祸。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立刻感到愧疚,感到自己的这种心思像一团肮脏的灰尘,玷污在她本应该毫无瑕疵的道德上。
  作为“圣医”,怎么可以为他人的意外死亡感到高兴呢?!
  她本来正在做饭,但突然为自己的“不道德”震惊,绷直了身体,咬紧了嘴唇,咬出血来。
  饭菜的焦味漫遍公寓,她对自己没有做到“圣人”该有的样子感到失望,没有觉察到,只是不停地咬自己,有种惩罚的发泄。
  突然腿边传来温暖的触感,将她从唇上的痛感拉出来。
  狼正在轻轻地蹭她。她也闻到了焦味。
  “啊,对不起,”她把煤气灶关了,蹲下来,“我马上就给你做别的菜。”
  这其实是一只很“懂事”的狼,好像真的通人性。
  比如东方菱茵和它说过,这栋宿舍不许养宠物,请它不要嚎叫,居然就真的从没听过它大叫。
  东方菱茵无法光明正大带它出门,无法“遛狼”,向它道歉,并且在家里到处铺了很多报纸,但是它从来没用过,也没有弄脏过家里。
  东方菱茵担心它在家只能待着太闷,就说除了制作的灵力物品外,家里的其它东西,随它拆也没事,但每次回家,家里都一如往常。
  现在这个时候,当她对自己特别生气厌恶的时候,狼好像也感觉到了。
  狼靠得离她很近。
  狼的眼睛还是眯着,但是它凑过来,舔了一下她的脸。
  舌头湿湿的,她并不介意,反而觉得有点软软暖暖的。
  紧接着,还没待她反应过来,狼的吻部碰到了她的唇。
  然后刚才那种湿湿软软的触感,降临在了她的唇上。
  狼舔掉了她咬破唇流出来的血。
  是有种温暖的感觉,但是她本能地往后退了。
  恐惧。
  一头野狼,离她这样近。
  她的咽喉就这样暴露在狼的面前。
  即使这匹狼因为腿伤有些虚弱,依然只要张口,就和她之间存在巨大的力量悬殊。
  它可以随时露出尖利的牙齿,让她瞬间毙命。
  而且它还舔到了她的血,尝到了她的血腥味。
  其实不敢喂它生肉,也有一个顾虑,是怕这样会唤起它的野性。
  更糟糕的是,手上的旧伤也再次从包扎的纱布中露出血红的痕迹。
  她看着它,它也看着她。
  它任舌尖在吻部徘徊片刻,做出相当于人类舔唇的动作后,才收了回去。
  而且自她收留它以来的第一次,它完全睁开了眼睛。
  她终于看清了它的瞳色。
  深不见底的。
  是紫色。
  她紧张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想起来,对动物来说,对视是挑衅的标志。
  但是她没有立刻收回眼神。
  总觉得,看见的这种深不见底,好像要将她吸进去的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狼再次靠近她。
  狼低下头看了她手上的伤口,又抬起来。
  狼的吻部,再一次碰到了她的脸庞。
  她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
  只要张口,随时能将她咬碎的生物。
  深紫色眼瞳的狼。
  正在碰她。
  她害怕得全身颤抖。
  但是狼只是和刚才一样,蹭她、舔她,然后再次触碰了她的唇。
  狼的吻送给她狼的吻。
  仅此而已。
  她松了一口气。
  她再次盯着它的眼眸。
  她的心绪很复杂,但此刻即使已经知道了这匹狼其实是妖的真相;即使按照规定,一旦发现妖怪就必须上报,她也决定不会将它的存在告知任何人。
  它拥有可以随时取她性命的能力,但它没有。所以,她也不想让它被处死。
  “你放心。我会保守秘密的。我绝对不会上报。你还是可以在我这里养伤,小狼。”
  狼应该听懂了她的话,趴在她的胸口,再次发出了轻轻的“呜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