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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来时,第一时间注意到的就是床边翻看古籍的身影。
  天还没有全黑,但是黄昏的光线实在不适合看书,因此云初还是点了一根蜡烛,她手上这本是跟周鹍借的医书,剑道书中理论已到极致,接下来的便是心与剑的感应与交织,以心意为剑,没必要再看些典籍,身边的人动了两下,云初看过去,对方磨蹭两下,挣扎着躺在她大腿上,看不见他的脸和表情。
  “姐姐,疼。”
  黄昏大概总有种魅力,让人迷蒙,让人回忆,也让冷淡的人看起来也变得柔和亲切起来,他低声呢喃似是呜咽,后颈摸上来一只手掌,最后停在他的头上轻揉两下,但是话说的又很直白。
  “帮你换过药了……都是些皮外伤。”
  到也不算皮外伤,云初想起那几个滋滋冒血的伤口,但是不影响正常生活,也没有伤到内力,能养好的伤就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她一开始真以为澈溪真的哪里疼的受不了,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听过他如此真实的示弱神色。
  “姐姐你还真是……”
  澈溪哑然失笑,罢了又觉得正常,云初若是不这么正经他还会不适应,只是头上的手又换了位置,他侧躺在对方腿上,她的手掌轻轻捏住他的耳垂,没有特别用力的揉捏起来。
  “听说过的土方子,”她说,“如果疼得厉害就揉耳垂……你感觉怎么样?”
  耳朵是热的,她的手指也是热的,他不知道究竟是哪方在传递着热度,鼻腔中尽数是她身上的香气,他曾经找了那么久也不理解究竟是哪里的味道,直到后来才意识到这大概是被称作体香的存在,书脊被放在他的脑后,澈溪在察觉这点后就没想着起来。
  别说怎么用,至少姐姐愿意用他。
  很难想象自己会变成一个心甘情愿付出的人,澈溪忍不住复盘,如果以前的他,估计会很执着的凑过去让她别再看下去,要一直看着他……嗯,还不能说是他让她这么做的,是姐姐自愿这么做,他想看她主动奔向自己,却从不想说明这点。
  澈溪本质还是那个利己的人,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忽然感觉理解了为什么之前会被那个脑海中的声音找上,虽然现在早已不在他的脑海中。
  “姐姐,”他问,“你知道星玄术吗?”
  “不太懂。”云初虽然活的时间久但终究不是万能,风水命理这种顶多帮凡人瞅一眼,凡人的命最多就那百余年,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眼能望到头,但是她是个道士,再往多了说,六界中除了人界与无人知晓是否还存在的神界,其他四界都是实打实的长命,她这点技术完全算不上了解,“我毕竟还是主修剑道……”
  谁家用大铁剑去给别人画结界卜卦哦……
  “我了解过,姐姐。”澈溪像是忽然有了回忆过去的兴致,只是说出来的话让云初一下就不懂了,“就是,借别人运势的那一种……”
  “……这个算邪术吧?”云初没忍住开口,怎么听起来都像是吸星大法之类的邪恶法术,她生怕这人来了一句我不仅了解过还做过,只得转移了话题,她歇一会之后一会还得出门去把周胤带回来,这更坚定了以后不能让这些人打起来的决心,两个人尚且如此,如果是三个四个呢,她想象那场面都觉得绝望。
  “以后不许再打架了,知道吗?”
  “……大概吧,姐姐。”
  澈溪没敢保证,他单纯的无差别恨每一个可以待在她身边的人,除了自己,但是他又明知不可能赶走所有人,有时候忍不住,那就打起来,雪狼一族的自愈力一直是强大的,他记得那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口中说着你都有脸回来他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他在那时候就失去了全部理智,最后两败俱伤。
  但还好,云初把他带回来了。
  澈溪最后也没说出他确实用过星玄术的事实,不过是前世,他那时候不知道天道之子有什么魅力可以无往不利,还钻研了一下这种咒术,抢走了她的一部分气运来用,他本身就是个气运旺盛的,又抢了天道之子的一部分,前世自然无往不利,但这些都是前世的事情。
  他在今生不需要考虑那些虚事……也许更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在不引起云初注意的前提下,给她不自觉的上点眼药,让她对其他人观感差一些,这样她就会更喜欢自己些。
  能不能再喜欢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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