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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其他 > 重生后我rua秃了大师兄的猫耳 > 重生后我rua秃了大师兄的猫耳 第79节
  不过既已给了教材,还算是有方向,他很快盘腿坐下,翻开了手中这本《机巧天工》。
  他看书是极快的,自然秉持着好好研习的态度,也十分专注。然就是在这沉浸式的专注里,他渐渐察觉自己架着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拱了拱。
  不多会儿,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胸前便又冒出那个熟悉的毛茸茸小脑袋。
  她看起来好像并没太注意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从他胳膊下边钻进他怀里坐好之后,也不看他,反是同样在瞧摊在面前的那本书册似的。
  “你也想读?”
  小家伙并未理会他这句话,脑袋还在书册上头轻轻转动,甚至十分好奇地上手去摸。
  “好吧,我来翻页。”
  少年从身后抓住她的小手,防止她乱动,只当自己怀里抱了棵树苗,继续越过对方毛茸茸的发顶看起来。
  只不过,或许少年自己都未曾察觉,他翻页的动作已不自觉慢了许多。
  ***
  最终,他们的屋子将那棵老梨树和一旁的嫩柳都圈了进去,只是个不大的重阁,正堂稍稍架高了些,被浅白的冰心草围着,院里也铺了细细的白砂土。
  “这是阴沉木?”藏方抬手摸了摸漆黑的木料,啧了两声:“你可真舍得做。”
  阴沉木难得,虽这屋子不大,但弄这么一遭也算是破费。
  “因为我瞧《机巧天工》里说它稳定坚固,最为耐腐。”少年答起话来还是神色淡淡,只眸光缓缓滑向另一边。
  小姑娘已经长大一些了,头发也长,赤羽正抬手给她编辫子。
  “就说光吃水果会营养不良吧,你看看这头发,黄不拉几的,又细又软……”她嘴上在唠叨,但手中动作却轻柔小心,不知从哪出牵出一条细细的彩绳来,指尖翻转,那些松软的发丝便慢慢穿着被结成了一条长长的精致发辫。
  藏方挑眉,注意到身边少年目光极为认真地直直盯着那处,他背在身后的手同样在动,指尖无意识绕着,显是正在学习赤羽的手法。
  面上笑意浓了些,半晌,她等着少年的暗中学习结束,这才趁着赤羽和小家伙不注意的时候,再度低声开口:“小家伙的存在,你可告知了大人?”
  对方看起来并未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神色一顿,眼睫颤了颤,没做声。
  看来是没有了。
  未再多问,藏方只是同样背着手看院中,赤羽已经开始拿着新鲜柳枝逗弄小家伙了,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看起来简直像没差几岁的样子。
  “为何果子会出现,你那日说谎了吧。”话中内容沉了些,但她的语调还是松弛的:“你被赐姓的那日,大人应是另有交代?”
  “……我没有旁的意思,可你既知道她或与圣树有关,多少还是应该禀明大人,再者,夜魇的异样也令人很在意,想来你也能感觉到,圣树的力量不如往昔,就连悬星天门的通道都在变化,大人的状况……”
  “我知道,”少年打断她的话:“我会去说的。”
  “你俩聊什么呢?”赤羽牵着小家伙走过来,却并不像真心在问他们方才的聊天内容,因为她很快就又忽地想到什么似的大声道:“为什么崽崽现在还不会说话啊?!”
  另两人皆是一时无语。
  “她应该是识字的,”少年沉默了片刻后找补道:“她还能跟着我一起看书。”
  一旁的藏方同样点头,只信手拿了几子上的话本补充:“她上次也跟我一起看了这个。”
  赤羽的重点显然又偏了偏:“你怎么给小孩子看这种东西?”
  “……也还好吧,这本里头的情节比较温和,我看看,哦,最激烈的也就是这里了……”藏方翻到某一页,卷起书册信口念道:“第十八回 ,情哥哥巧识兰因显神通,醉梦里缘定潇湘灯影前……”
  “天哪你居然还往外读——”赤羽说着伸手就要去夺藏方手里的东西,然而两人刚要笑闹着吵起来,原是搁在藏方胳膊弯里与她一道看着书册的小脑袋轻轻一抬。
  “……哥哥?”
  余下三人皆是一顿。
  梳着蛇骨辫的黄裙小姑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站得最远的雪衣少年,只被她望着的人还处在怔愣状态似的,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崽会说话了?”赤羽最先惊喜叫道,只抓过她的小手指着自己道:“我是谁?快说快说!”
  半晌,奶声奶气的嗓音软和响起:“赤羽姐姐……”
  “啊呀宝贝真乖,香一个!”几乎是话音刚落,赤羽已是抱着嫩乎乎的小脸蛋猛“嘬”了一口。
  “你这也太不地道了,怎么还上嘴啊……”藏方扯了扯老流氓的袖子,转而摆出寻常的温和笑容挤掉赤羽,弯腰看向小家伙循循善诱道:“那我呢?我是谁?”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快速眨了眨,小手放在在身前,手指跟着绞了绞,正当赤羽打算开口笑话藏方时,软绵绵的声音又响起来:“藏方姐姐……”
  这下,藏方面上的笑容终于咧成了有些难以自抑的弧度,她直起身抿抿唇,轻咳两声后才道:“没错,就是这个,以后就这么叫。”
  “不过好说歹说,幸好不是张嘴喊‘娘’之类的……”
  “……你可以不要讲这么煞风景的话吗?”
  只赤羽还在叽叽喳喳,另一边的少年却还是沉默无声。
  “干嘛,人都傻了?被叫‘哥哥’不好吗?还是……你其实想听崽叫‘爹’?”
  “咳咳……”被打趣的人闻言猛地咳了一阵。
  山谷中响起赤羽极为嘹亮的一串哈哈大笑。
  ***
  “幻化为人的果子?”
  “是。”玉阶之下,雪衣少年还是一副沉静模样,只不过微微绷紧的下颌线还是显出了他那一丝未能掩饰得很好的不安。
  月神大人凝视他半晌,忽地笑了笑:“如你所言,她既为凡胎,算起来也该诞生十数载了,钧月你如今才告诉我,不觉有些晚吗?”
  “大人恕罪。”
  少年躬身行礼,头埋得更低了些。
  然他到头来也就说了这么一句“请大人恕罪”,争辩不用力,认错不诚恳。
  半晌,上首又是一声叹息。
  “你们一个个,都不能叫我省心。”
  高位女子起身走近些,拂开他谢罪的姿势,只凑近平和着语气低低道:“你自己拖了这么久才说,是不是也明白这颗果子将来会有何用?”
  少年的眼睫颤了颤,没说话。
  对方又叹一声,只转身继续开口:“我当日将守护灵交给你,并未料到会幻化人形成了活物,不过秘境圣树虽发根于我的神力,可一经长成,便自有天意运筹,亦不是我能横加干涉……”
  “……但她既为凡胎,无一丝修行天赋,或许只得那一种可能。”对方话到此,语气终于沉了沉,带了上神的威严。
  “若真到那一步……钧月,你当以秘境为重。”
  “……是。”
  天宫门外,黑衣青年再次出现,拦住了少年的去路。
  “独与你次次谈话,都要将我支开——”
  “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没什么好说的,”夜魇的话音轻飘飘起来,他近来似乎一改从前那种满面沉冷的状态,整个人气质变得有些吊诡。
  思及那所谓祸事的源头或许正是眼前人,雪衣少年忍不住微微皱眉,心中难得生出了几丝烦躁。
  “心烦意乱?”对方却似谈兴极高,只微微笑起来看他:“我可是听说好弟弟在秘境过的是神仙日子,还得了个新玩意?是不是个凡人来着?”
  闻言,少年眉心拢起的折痕更深,然他到底只是深吸口气顾着大局没有鲁莽出言,只施用灵力甩脱了被扯住的衣袖转身便走。
  身后,依旧是有些狂悖讽刺的笑声。
  只在回秘境的路上大致整理了一下心绪,他才慢慢回到山谷。
  此处依旧是柔软嫩绿的草地花田,和不远处兀自高耸的金树。
  “哥哥回来了!”
  走过金树之后,眼前出现了山崖之上那片冰心草,还未到屋子近处,院门边探出少女半个身子,紧接着,那条垂落的蛇骨辫下头又先后冒出好几个小小的灵动毛球,是属于不知道什么小妖的毛绒脑袋。
  循着这道声音,屋里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动静,像是左左右右重新收拾整理四处逃窜似的。
  少年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一边抬脚跨入院中一边道:“你今日又造了什么新东西?”
  “是能飞的。”鹅黄裙衫的少女已经完全褪去幼时的小胳膊小腿,出落得身形纤纤了。她如今能到他的肩膀,若叫不知情的人来看,单论外貌,只会觉得两人是年岁相差无几的少男少女。
  她跟着他往院里走,似又趁他不注意背着手朝身后打了什么手势,院门口便响起了什么类似于木料刮擦地面,拖拖拉拉的声响。
  雪衣少年睨了她一眼,被看的人立刻绷紧手背作出一脸无事发生的模样,很快盯上搁在院中石几上的书册,只抱了他的胳膊带点强迫地拖着他坐过去,软绵绵开口:“我有事问哥哥。”
  一看就是在转移话题。
  他也不揭穿,姑且对门口的动静装聋作哑,只坐下听她要问什么。
  “这个,”少女翻到某一页,指着那行问他:“哥哥,‘成婚’是什么意思?我见他们左右就是在为此事闹腾,为何?这是什么大好事么?”
  成婚?
  他自然是明白这条凡间风俗的,只不过妖兽之间甚少讲究这个,在往生秘境里就更不谈了。
  不过既是她问,他略思考了一下还是认真答她:“应算某种仪式,经此,两人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话本子他从前也是被藏方强拉着学习过的,里头花好月圆的美满结局大部分都以有情人终成夫妻结尾,此后自然便应是永远在一起。
  “那我和哥哥也会成婚吗?”
  少女独特的软和声线落下,坐着的人却猛然抬头睁大眼睛看她。
  她应是自然而然问出这话来的,仿佛想都没有多想,就顺着问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仁眼圆溜溜望向他。
  然而今见他这么大反应,她也很快敏锐地迟疑起来:“……哥哥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吗?难道……我不会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吗?”
  “永远”这个词一下戳中了他稍显敏感的神经,此前同大人的对话出现在脑海里,少年掩饰性地垂了眸子,一时没有答话。
  院门口的嘈杂也跟着消失,院中一时有些安静。
  “这……这样啊……”少女飞快站直了些,背着手抿了抿唇,开口的语速也变快了点,只作出寻常语气道:“其实,其实今天我去赤羽姐姐那里玩的时候,还被赤羽城学馆里的那些家伙笑话了,他们说我不会法术,不能修炼,只是一个普通人,是——”
  只她说到此处,声音更轻,像是存了小心翼翼试探的意思在:“……是因为这个吗?”
  坐着的少年其实仅仅囫囵听到对方大致在说因为不会法术被笑话的事情。
  因他心头还压着方才与大人的交谈,又被她之前那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搅得难得犯晕,一贯清明的头脑稍显混沌。
  “你和我们不一样,”意识到她等着他答话,他只是不自觉地对着她的问题有一说一,平淡指出他们的不同来:“你不会法术——”
  ——是很正常的。
  然而这后半句尚未出口,已是被对方匆忙打断。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