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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现言 > 春闺记事 > 第257章 回去
  老爷子叫了顾瑾之和顾辰之,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
  他说:“以后辰哥儿传承我的衣钵,却要多请教瑾姐儿。医者,心怀慈悲,度疾者病苦。医学难,你们兄妹要时刻严谨,切不可砸了祖宗的招牌。”
  当天夜里,老爷子与世长辞。
  顾瑾之跪在他的床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她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粒粒滚落,滑过脸庞,变成了冰凉的水珠,打在手背上,很凉。
  心也凉透了。
  老爷子的寿木也准备好了。
  家庙里有几块早年准备的棺材,大夫人都觉得不好,派了门客去寻了块水香木的板。
  已经寻到了,连夜打了出去。
  如今等着入殓之后再上漆。
  这候 a*imei43.com 章汜。老爷子死后,搬回了老宅,葬礼在老宅办。
  大老爷也哭得伤心。哭过之后,派人去请钦天监来择日入殓,入殓三日后开丧破孝,停灵十七日。
  这期间,朱仲钧已经回来了。
  他看到了穿孝的顾瑾之,久久没有开口。
  顾瑾之也沉默着。
  这些日子,她夜里睡得不踏实,总是梦见老爷子。
  正月过完了,老爷子的葬礼也结束了。
  顾瑾之仍是无法接受。
  她每天都要到老爷子的书房,站在门口看了看。
  活生生的人离开她的生命,前世也经历过。可感觉并没有减缓,反而是一次比一次沉重。
  而现在老爷子的离开,无疑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打击。
  老爷子出殡那天,她甚至想,能不能开打棺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没有得救……
  她想着,泪流满面。
  “我真的重活了一次。”她对朱仲钧道,“所以我的感觉,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若是老年的我,应该不会这样难受。”
  朱仲钧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过了好半晌,他深深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这期间,胡婕和姜昕都来探望过顾瑾之。
  大概是宋盼儿授意的。
  家里人都知道顾瑾之非常伤心。
  ——*——*——
  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大老爷也辞了官。
  皇帝极力挽留他。
  大老爷有点心动,可是他的门客罗全坚决不同意夺情。
  “不孝是大罪。将来若是好就好,不好就是您的致命点。谭家老侯爷退出朝堂近十年,一样掌控局势,您难道输给他?”门客说道。
  强牺 yuewenyuan.com 读牺。他的话,总能打中大老爷的心。
  大老爷就丁忧在家。
  而顾瑾之作为嫡亲的孙女,她服齐衰,要替老爷子守孝一年。
  四月份和朱仲钧大婚的日子,又要往后推。
  礼部的人赶紧请钦天监重新择日。
  可是明年上半年,根本没有适合庐阳王的好日子。
  最终,朱仲钧和庐阳王的大婚,定在了明年的九月初十。
  朱仲钧非常暴躁。
  顾瑾之不能不守孝,而成亲的日子又不能胡乱择选。去太后那里哭根本没用,只得认命。
  好事将近却又飞了……
  他和顾瑾之,一个在发火,一个在悲伤,两人竟然一个多月没有说话了。
  时间就到了三月。
  一到三月,朱仲钧更生气了。
  要是没出事,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和顾瑾之成亲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越发不平衡。一旦不平衡,怒焰高炙。
  “我要出去走走。”朱仲钧实在受不了,他在京里的情绪一直缓不过来。
  他也像顾瑾之一样,重活了一世,回到了年轻的心态。像这样无法控制自己的暴怒,是他之前没有过的。
  “嗯。”顾瑾之道,“你去和太后说说。”
  朱仲钧就去说了。
  结果,太后不同意。
  朱仲钧又哭了一回。
  太后只得叫了宁席,让他跟着王爷,去趟外地游玩。
  “王爷想去哪里?”宁席问。
  朱仲钧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要去延陵府。小七说延陵府好玩极了…….”
  “太远了。”太后不同意。
  “我想去金陵。”朱仲钧又道。
  太后仍觉得太远了。
  母子俩讨价还价了半天。
  皇帝下朝过来请安,朱仲钧和太后尚未达成一致。
  “什么事?”皇帝见朱仲钧一脸的不高兴,就笑着问。
  太后就把朱仲钧想出京去游玩的事,说给了皇帝听。
  按照太后的意思,在河北和山东逛逛就好了,别走得太远。
  皇帝看了眼朱仲钧,想了想道:“昨日仲林还上书说,他的王妃这个月底就该临盆了。等孩子满月,他想回南昌去,大约五月启程。朕想着,仲钧和仲林在京里的确有些日子了,就同意了仲林的请求。既然仲钧嫌京里闷,也回去吧。”
  朱仲钧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他要是回去了,再等一年才来,到时候顾瑾之是谁的女人就两说了。
  他在京里,皇帝哪怕有心思,也要顾虑几分。
  等他一走,皇帝就肆无忌惮了。
  顾瑾之又那么迟钝……
  朱仲钧想到这里,就嘟起嘴巴,看着太后和皇帝。
  太后笑眯眯的,问朱仲钧:“如此也好。你在京里,住了两年多,其他封地的兄长和叔叔们早就不满了。哀家也早就想提,皇上不能太过于宠溺你。祖宗的规矩,亲王不能多呆在京师。你回去,正好也散散心,明年再来。”
  嘴上这样说,是说给皇帝听的。
  太后心里满满的不舍,丝毫不敢表露。
  制大 制枭。皇帝听了这话,果然是喜欢的,露出了明朗的笑容。
  朱仲钧就知道,这件事不能指望太后了。
  太后心里是非常疼庐阳王的。
  可是庐阳王和皇帝不同。庐阳王傻,很多事不明白,而皇帝特别多疑,所以当皇帝有丁点试探之意时,太后立马就站到了皇帝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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