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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画遗像的人叫利蒙,他说自己可能很快就死了,想要提前准备。
  “你应该去看医生。”林荡荡还以为他得了什么难治的病。
  “我没有生病。”利蒙说,“我只是觉得活着很累。”
  “我这里已经排到叁个月以后了,所以你至少还得再累叁个月。”她把单据递给利蒙,“觉得没问题就去找那个短发美女交定金。”
  看着利蒙的背影,林荡荡想到一句话:
  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活着呢?
  爱丁堡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雷和莉莉的性欲一天比一天高涨。很多个深夜,她在房间画画,满耳朵都是莉莉的叫床声。
  甚至下楼去倒个水,都能碰到他们在楼梯解锁各种姿势。
  林荡荡只好在房间安了个饮水机。
  “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们可以不要早上的时候在厨房吗,我会很尴尬。”林荡荡本来是看中房东夫妇不常在家才租的,现在变成AV现场。
  “你在羡慕吗?荡。”雷搂着莉莉的腰,“没关系,晚上家里有party,早点回来,我介绍帅哥给你认识。”
  林荡荡没理他,直接出门了。
  “一定要早点回家,我专门为你请来的。”雷扯着嗓子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这天,画廊来了个中年大叔,身材微胖,一口标准的伦敦腔。
  “这位叫‘Yan’的画家是谁?”他指着林荡荡的画。
  “是我。”
  “人物比风景好看得多。”他双手背在身后,“你笔下的风景是死气沉沉的,但人物却很生动。”
  这蓝天白云大海不是挺明媚的吗?林荡荡看着自己的风景画,没忍住咬起了指头。
  “每个画家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好好加油吧小姑娘。”大叔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
  “请问您是?”
  “听学生说,这里来了个美丽的中国女画家,所以我来看看。”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我是附近艺术学院的教授,欢迎你有空去听课。”
  “可以吗?”林荡荡一直都想去,又怕不是学生不方便。
  “当然可以。”
  “谢谢。”她将名片小心地收起来,送教授出了门。
  这位教授的到来让她一整天都充满了好心情,虽然又是坐着画画的一天,但腰不酸背不困,回家的脚步都比往常轻快。
  屋里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林荡荡捂着耳朵推开门,男男女女在客厅狂欢,脸上的表情都跟中了彩票似的。
  “欢迎美丽的荡回家!”雷光着脚踩在沙发上蹦迪,还好他记得房东太太临走时说过的:“亲爱的儿子,如果下次回家,被我发现沙发上有鞋印,你将会被赶出去。”
  “谢谢谢谢,玩得开心玩得开心。”林荡荡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只想赶紧躲回房间。
  “不要跑。”雷一把把她从楼梯上拽下来,扔进一个坚实的胸膛,“这是凯尔,他曾经也是个画家,你们会有共同语言的。”
  林荡荡抬头,看到自己落进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你还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嘴角上扬的时候又有种坏坏的感觉,“雷太胡闹了。”
  “没关系。”林荡荡稳住身子,露出得体的笑容,“我叫林荡荡,你可以跟雷一样,叫我荡。”
  “他是我所有朋友里年纪最大的一位。”雷趴在她耳边大声说着悄悄话,“荡,你就需要这样的成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