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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都市 > 薄荷瘾 > 薄荷瘾 第91节
  乔稚晚没多在意,把自己的行李箱拖出来,回眸看着他,红唇轻弯,笑了一笑,“哦,我要搬走了,来收拾东西。”
  怀野靠着门儿。
  他总喜欢用脑袋抵住门框儿,默默地看着她。
  这会儿他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没睡好的惺忪在他那双沉黑的眸子中消失殆尽,他静静地看着她:“搬去哪。”
  “回家。”
  “哪里,”他看着她,问,“那个男人家?”
  “——不是,”她看他一眼,似乎疲于解释,“就是我之前住的地方,你去过的。”
  他轻嗤了声,笑了:“怎么不是他家?”
  她停下动作,看着他。
  怀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大好,但他就是无法摆正自己心底的不快,抚了抚后脑勺,他半扬起下颌。
  那只野鸟的线条便显得尖锐又凌厉。
  他的唇也弯起,半是戏谑的说:“我还以为,你看起来那么喜欢他,他看起来也很喜欢你,他会让你搬去他家住。”
  “……”
  “怎么样,”他得意地笑了,有点挑衅,“是不是,还是我对你比较够意思?”
  乔稚晚没有接话。
  在这样静默的氛围中,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变得诡异了起来。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接他的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怀野。”
  “干嘛。”
  “我要回去了。”
  “我知道。”
  “不是,我是说,”她顿了顿,看着他,“我要回纽约了。”
  怀野眉梢微扬,有点意外,但还是半开着玩笑:“哦,什么时候?我今天很忙,没空送你。”
  “不用的,”乔稚晚摇摇头,“对了,乐队签了公司的话,记得给我留个地址吧,你应该也不能在丁满家长住……嗯,我之前说过,等乐队正式成立的时候,会送礼物给你。”
  怀野怔了怔,眯起笑眼:“需要这么麻烦吗。”
  “麻烦?”
  “你也不需要对我这么认真吧,”他说着摸出支烟来,放在唇上,然后转过身去客厅寻打火机,“我也就是听听罢了。”
  说着,他侧眸看她一眼,笑:“你这样我会当你对我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没错。
  她是把他认真地当做很好的朋友,在她低谷时期狠狠地拽了她一把,这段时间几乎对她无微不至的好朋友。
  但是好像不仅如此。
  但又只能到此为止。
  怀野看着她,继续好笑地问,“还是,你对我是认真的?”
  他显然不认为她对他是认真的,她有自己的事业,有她要去完成的事情,她还有她在意喜欢的人。
  于是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背身过去,不再看她,嗓音从客厅遥遥地飘过来:“所以,不用那么麻烦,因为我对你也没有多认真。能记住就记住,能忘掉就忘掉好了。”
  穿堂风掠过他的话音。
  就在阳光中消散的无声也无息了。
  顶楼的东西昨夜就撤掉了。
  少年躺在阳台的那把摇摇椅上,手臂搭在一旁,以那种熟稔的手势摆弄着手里的烟,他穿着黑色工装长裤的修长长腿抻了一抻,这么懒散地倚着靠背,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浸在阳光中。
  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安静的光辉。
  烟气混着尘埃,聚不成完整的形状,不消一会儿就被窗外的风吹散了干净。
  她和他好像曾经都是顽固地不承认这个世界,无法承认自己的人,在这个时刻,好像才慢慢地与周遭的一切和解了。
  louis一会儿去阳台蹭一蹭他的裤边,一会儿又蹦跶着来看乔稚晚把一件件东西收进自己的行李箱,把在这里存在过的痕迹一点点地抹去。
  末了,乔稚晚收拾好一切,检查再三没有落下的东西,正要走时,他还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louis很舍不得似的,趴在他的脚边。
  乔稚晚走上前去,站在他的面前。
  “怀野。”
  他眉眼沉沉的,很快从鼻子里出了一声:“免了,别说告别的话,不是很想听。”
  看来没完全睡着啊。
  乔稚晚沉了沉气,说:“louis暂时不能跟我回去,我那班飞机带不上去这么大的狗,晚点会有人来接louis,我给他留了你的微信,他到了会联系你,最后麻烦你再帮忙照看一下了。”
  怀野懒得去想来的是谁。
  他没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这么闭着眼,闷闷地从嗓子眼出了声:“我如果不给你帮这个忙呢。”
  “这段时间谢谢你和丁满,”乔稚晚没理会他这样戏谑的口吻,由衷地说,“祝你的乐队一切顺利,也祝丁满的家人顺利康复。”
  “知道了,我会转达他,”怀野不耐烦了,“说完了吗,说完就走吧。”
  乔稚晚不自禁地笑了一笑。
  她也不知道以后见不到他这副小孩儿脾气了,生活会有多么的无聊。她没再多说什么,躬身下来,揉了揉louis的脑袋:“再见小狗。”
  最后她起身,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躺椅上少年的下颌:
  “再见,小狗。”
  第59章 chapter.58
  那么, 下一首。”
  “《joanna》。”
  在躁动不安的人潮之中,舞台上的年轻男人咬住这样简单的字音,从嘴唇的张合之间, 用如此低缓的嗓音说出了这首歌的歌名。
  站在台下的乔稚晚有片刻的失神。
  可只与她交错过那么一眼,他就冷淡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不再看她了。
  他的嘴角仍是那般倦漫的笑容,吊儿郎当又漫不经心, 好像只是不经意之间, 与台下的某个前来追随他的陌生乐迷对视过一瞬。
  陌生的。
  接着, 他就微微敛低了眉目。
  修长的手指捻着一块儿吉他拨片带动弦音,一时乐声噪响,旋律来势汹汹,铺天盖地涌现, 瞬间如潮涨, 迎面扑来。
  乔稚晚发现,他右手的手背上有了新的纹身。
  她没见过的。
  不等她看清, 五颜六色的干冰缭绕着雾气, 虚幻她的视线。
  外面阵雨飘寒, livepub里氛围燥热。
  一阵儿奇妙梦幻的音律,与他清澈低朗的嗓音, 恍若一缕飘忽不定的风, 天昏地暗地钻入了心口。
  四面音响震动。
  心也颤抖。
  不可思议。
  乔稚晚的那位小助理宋桃站在她的旁边, 人都听呆了, 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刚听这台下喊了大半天, 这会儿才能跟自己印象中那支乐队的名字对上号:“……joanna, 这、这不是……那个……今天颁奖来都没来的乐队吗?他们怎么在这里演出?”
  歌的确好听又吸引人, 宋桃几乎是被第一时间吸引住了注意力。
  台上那位主唱半长发, 脖颈一片离经叛道的纹身,白色衬衫穿的又欲又很有野性,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帅的简直没话说。
  宋桃终究没忘记joanna今天可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压轴表演都让出去了,气哼哼地:“走吧,joanna,我去通知老高换地方……”
  宋桃说完很久。
  乔稚晚都毫无动静。
  她也正望着台上的男人,迷离的光影笼在她清冷姣好的侧颜——除了大提琴,宋桃几乎没见过她对什么流露出这么感兴趣的表情。
  joanna……
  不会也喜欢这支乐队吧?
  宋桃正想着,一阵直直拔上高/潮的噪响,与又一波势不可挡的尖叫声吞没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近乎要穿透耳膜。
  人潮躁动,一串儿人摩肩接踵,勾背搭腰地在台下开起了火车,排成长龙穿梭来、穿梭去。
  乔稚晚和宋桃被这尖叫和人浪,一波一波地挤到了角落。
  有个很没礼貌的男人还冲她们骂道不看就滚,不要他妈的来挤位置,把她们二人粗鲁地拨到一边,硬生生冲到了台下,举起一面很大的旗帜大肆挥动,上面写着句看不太清的歌词,扯着嗓子激动地嘶喊起来:
  “薄荷瘾牛逼——”
  “怀野牛逼!!”
  “牛逼!!”
  狂热无比。
  方才来时的出口完全被塞得水泄不通,人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一路尖叫一路挤,外面进不来的还跟着台上的主唱声嘶力竭地合唱,宋桃踩着高跟鞋都快站不稳了。
  这最后的安可环节都快结束了,人挤人的,却还没打算放台上的人走,宋桃这会儿是真的想走了。
  joanna是个喜欢安静的人,rachel最开始让宋桃负责joanna在北京期间的助理工作时就交代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