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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马上元旦了, 老校长张罗着想请大伙儿吃饭,问大家有没有时间,这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 最近一段时间正值寒假, 大家都挺辛苦的,正好趁这个机会让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最先喊话的是书法老师:“当然有时间, 您什么时候请客我什么时候有时间。”
  方知夏跟着起哄:“再不吃顿好的我这点肉都要掉没了,校长我可以选餐厅吗?”
  老校长摘下眼镜笑着应和:“好好好, 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包在我头上。”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纷纷问方知夏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 有肉就行。”方知夏哈哈笑着说。
  大伙儿热热闹闹的挑来挑去, 最后挑中一家烤肉店。
  老校长是真的掏出血本想让大家好好放松,居然租了好几辆车专门接送大家伙儿。
  “怎么样服务还满意吗?”
  众人齐道:“满——意——”
  老校长:“等咱们这段时间忙完的,好好给你们放个假。”
  方知夏:“放假倒是小事,您抓紧招点新人进来吧,前前后后我脚都快不沾地儿了。”
  老校长:“我觉得小程的办法好,在班级里选出一个能干的,叫他怎么走让他带着这一组的小朋友们一起上楼下楼, 有的大组还要选出一个副组长来, 小孩子被赋予这项权利之后都特别上心, 一个一个管得可好了,小组长每周一换, 选择组里最乖的那一个做下一周的小组长, 大家都站着排走, 走廊里安静多了, 家长们看到小朋友们这么乖也都很开心。”
  大家纷纷把赞许的目光投向程岁安,程岁安一时不防,还有些局促:“我就是偷懒罢了。”
  方知夏就坐在程岁安旁边,习惯性的往她身上一靠:“你可别谦虚了,我那天问了英语班的小孩儿,他们都可喜欢你了,背地里都叫你冷老师哈哈哈。”
  程岁安不解,她倒从来没有听过这个称号,也没有人当着她的面叫过:“为什么啊?”
  方知夏:“可能是因为你不太爱笑,对他们总有些严肃吧,不过小孩儿就是这样的,他越是怕你就代表他越喜欢你,越喜欢你就会越听话越尊重你,像我这样的,一个个都敢跟我叫板。”
  老校长听得忍俊不禁,“你也有个外号呢。”
  方知夏“嗯?”了一声,挑眉道:“什么外号?”
  书法老师会意,哈哈大笑起来。
  方知夏看看书法老师,笑着皱眉:“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就看你笑的那样儿吧。”
  书法老师笑得愈发止不住。
  车上只有程岁安是不知道的,她不常和小孩子们聊天,孩子们都不太敢和她亲近。
  跟着方知夏一起转着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方知夏:“到底是什么啊,别卖关子了。”
  还是老校长比较好,“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吧,孩子们管你叫虎老师……”
  “噗——”方知夏差点喷出来,“这群小兔崽子们。”
  方知夏叉着腰,颇义愤填膺的样子。
  众人哄笑开来,程岁安也跟着乐,方知夏“哎呀”两声:“不许笑了!不许笑!等我回去收拾他们去。”
  书法老师:“哎你可别,孩子们叫着玩儿,谁小时候没给老师取过外号啊,这都是童年的记忆,你就忍着吧啊。”
  方知夏气鼓鼓的,“这么一想倒也是,小时候我还管我们书法老师叫熊老师呢。”
  书法老师跟着笑了一阵,反应过味儿来。
  “哎你说谁呢你。”
  书法老师矮胖矮胖的,待学生非常和蔼,总是笑眯眯的。
  这么一看,真的有点像熊熊。
  说着笑着间,到了烤肉店。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老校长:“有,半小时前给你打的电话,我们人比较多,预定的是包间。”
  餐厅经理查询了一下道:“好的,请问是姓杜吗?”
  老校长:“是的。”
  包间里非常暖和,书法老师把上了霜的眼镜取下来擦干净,大家围坐在一起,程岁安把大衣脱下来叠好搭在椅背上,方知夏挽过她的手:“走啊调酱去。”
  “好。”
  “哎我给你拿着碗你给我调。”
  程岁安接过方知夏递过来的两个碗:“为什么啊?”
  “你上回给我调的贼好吃,我怎么也调不出那个味儿了。”方知夏道:“你都放什么了啊?”
  程岁安也不知道:“没放什么啊,都是我平时放的那些。”
  方知夏笃定道:“那就是用量的事儿,你会掌控,我不会。”说罢朝她甜笑着撒娇:“快给我调。”
  程岁安叹口气笑了:“可能我就是天生保姆命吧……”
  方知夏怼了她一下,厉声道:“说什么呢!”
  程岁安笑意更深:“瞎说的,给,调好了。”
  方知夏闻了闻,麻酱,辣椒油,白糖,海鲜汁等等等等,混合成浓浓的香味,就是方知夏梦寐已久的味道:“嗯!太香了。”
  等着她调第二碗的时候,方知夏说:“岁岁,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你家吃饭啊?”
  程岁安舀菌菇汁的手猛地一顿。
  方知夏奇怪的歪了歪头:“你怎么了?”
  程岁安:“你刚刚叫我什么?”
  “岁岁啊,”方知夏说:“我觉得安安太俗了,岁安又不顺口,叫你岁岁,好听吗?”
  程岁安垂眸放下小勺:“嗯……好听。”
  方知夏:“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啦。”
  整场烤肉局程岁安都没怎么吃安稳,方知夏话本来就多,岁岁长岁岁短,岁岁你吃这个,岁岁我要那个的,程岁安听得心里难受,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酒过三巡,方知夏换了位置跟他们侃大山去了,席上只剩老校长和程岁安坐着,老校长朝程岁安摆摆手。
  程岁安坐过去,老校长道:“这段时间工作感觉怎么样?还习惯么?”
  程岁安:“嗯习惯。”
  虽然已经把大衣脱了只穿着里面的毛衣,但还是觉得热,小脸红扑扑的。
  “习惯就好,”老校长笑着说:“我总怕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不适应这样枯燥无聊的工作。”
  程岁安摇摇头道:“我还蛮喜欢的。”
  “你性格好,心细,适合做这一行,”老校长慢吞吞的说:“咱们学校业绩还不错,就是还缺个美术老师,咱们的那个美术老师怀孕了,我认识的那个是交成人美术的,电脑绘图什么的,交不了小孩儿,等我再找一个美术老师过来,咱们又能组建一个美术班,之前好几个家长都问我这事儿来着……”
  程岁安听得眼睛一亮:“校长,您认识教成人美术的老师么?他那边怎么收费啊?”
  “嗯?”老校长回头道:“是我的一个熟人了,有班课,也可以上一对一,但还是班课就行,都一样,怎么了?你感兴趣?”
  “嗯……我……我想学学。”
  老校长:“好啊,我跟他说一声,给你打打折,是我的一个忘年交,年纪不大,小伙儿人也不错,好像还是个小富二代。”
  程岁安一心向学,连忙道:“太好了,谢谢校长。”
  老校长一摆手:“嗨,客气什么。”
  程岁安抿唇笑了笑。
  这几个月是寒假,她攒下一点工资,在保证她和初雪的生活之外,应该足够她去学美术了。
  饭局的后半段程岁安因为这件事一直很开心,肉没剩几块了,但好像比之前的香了不少,程岁安吃得饱饱的。
  出门也没觉得多冷,坐着老校长叫的车回到家,程岁安给初雪换了猫砂,准备好饭,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她从箱底里拿出画架和画板,画纸没剩几张了,着手把铅笔削好。
  挺长时间没画了,手有点生疏,程岁安试着画了几个线条,找到一点之前画画的感觉。
  她还没画过除了人像以外的,该画点什么呢……
  程岁安想了又想,这时初雪吃完饭,朝她懒洋洋的叫了一声,程岁安灵机一动,画初雪吧。
  程岁安照着初雪的小模样,将它的轮廓在脑海中转换成线条,用画笔勾勒出来,最后打上底调和阴影。
  程岁安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大像,但是神韵还是有的,动物的毛发要想画得逼真实在太难了。
  所以能够画成这样,程岁安还是很满意的。
  自己欣赏半天之后,拿出手机。
  画画的微博账号挺长时间没登录了,程岁安找密码就找了好久,登录几次之后终于成功了。
  最后一条微博还是:再也摘不到了。
  她走的那天发的。
  程岁安看着那个微博昵称,点了下想把它改掉。
  好容易想出一个id,结果非微博会员不能改名,程岁安看了一下会员要多少钱,想了想还是算了。
  昵称而已,没有必要改掉。
  程岁安把最新的小猫上传上去,没一会儿评论激增。
  这还是月神第一次画除了那个男孩之外的其他东西,评论里面又出现了新一轮的猜测,一个回复一个的叠了二三十楼出来。
  不一会儿,热评第一的一个痴心女子负心汉,追妻火葬场最后女主独自美丽的故事就脑补完成。
  程岁安一直翻到评论最下面,看得哭笑不得。
  想了想,最后也没有回复,随他们怎么想,就当一乐吧。
  程岁安把给初雪画的第一幅画收好,准备上网买个相册装裱起来。
  -
  海面一片平静,一轮孤皎圆月悬在天空,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文野静静地吸烟,林冰洋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
  “你没跟他们一起玩儿?”
  林冰洋:“没上,在旁边观战来着。”林冰洋站在文野身旁,手肘撑在栏杆上:“你什么情况啊最近。”
  文野吸了口烟:“没什么情况。”
  林冰洋笑了一下:“‘发烧’还没好呗?”
  文野看他一眼。
  林冰洋也掏出根烟,借着文野的点燃,吸了几口,烟雾缭绕开来,他透过烟雾眯着眼睛看远处浩瀚无垠的海面:“走出来了就好了。”
  文野低头苦笑:“都这么说。”
  林冰洋:“还谁这么说了?”
  文野没回答,转而问道:“你走出来了么。”
  “我啊?”林冰洋笑了起来:“早走出来了,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船随着波浪摇晃,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林冰洋挺长时间没说话,直到一支烟尽。
  “之前我跟你说过,这事儿你必须得自己看明白。”林冰洋声音沉沉道:“你要是不把自己捋明白了,到后来难过的还是你自己。”
  文野:“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林冰洋看着吊儿郎当的,实际上眼睛毒得很。
  “早在你第一次领她过来的时候。”
  文野又拿出一支烟,被林冰洋制止了:“不想活了?”
  文野低了低头:“不然难受。”
  林冰洋渐渐放开手,继续看远方。
  这种感觉他明白。
  “我那时候被自己骗了,打着替身的旗号,也不知是哄着谁玩儿呢,”文野声音很轻,仿佛就快被风吹散:“我以为,我不能喜欢她,我不可能喜欢上她啊,一个养着的小玩意儿罢了,也没想过以后,更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
  林冰洋:“现在知道了?”
  文野模模糊糊“嗯”了一声:“有什么用呢。”
  林冰洋:“这话你跟安陆菲说过了?”
  文野:“嗯,说了。”
  林冰洋想到什么:“安家好像出事了。”
  文野:“我猜到了,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转变那么快。”
  林冰洋:“之前跟祁刚联姻那事儿就是他们主动过去找的,想借着祁刚他们家的势力,挽回一下,毕竟之前祁刚和安陆菲也认识,好像小时候也追过她,现在祁刚又是个明星,带了的热度收益必然很大,但是祁刚没同意。”
  林冰洋絮絮叨叨:“祁刚说他不想拿自己婚姻开玩笑,订婚可以,但是必须得让他退婚,然后你猜怎么着?”
  文野挑了挑眉,大胆猜测道:“退婚……是安家的决定?”
  林冰洋打了一个响指:“安老的这招是不是很高明?”
  文野低头笑了笑。
  “安老说,要是想退婚必须全程直播,搞出来的声势越大越好,安家像利用这波关注度赚波快钱,要是能打个翻身仗最好,要是大不了也损失不大。”林冰洋笑了一声:“就是可怜了安陆菲,被当众羞辱一通,又被网友的评论骂了一波。”
  安陆菲明知这件事,把文野当成她最后的退路,怪不得她之前说文野是最后一个爱她的人了。
  豪门之间的利益纷争与权力倾轧,往往都是立在亲情之上的,血肉至亲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了。
  “你以后怎么打算啊?”
  “什么?”
  林冰洋:“你哥那边。”
  起风了,海面泛起波光,月色隐在云朵里:“先拖着吧。”
  林冰洋:“你做好准备了?”
  文野淡淡的“嗯”了一声。
  林冰洋满腹的话,却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口,最后只能竖起大拇指:“我说什么来着,你会成为我们这些人里的第一傻缺。”
  文野笑起来:“沈木有可能是第二个吗?”
  林冰洋“啊哈哈”两声:“你怎么准备的?”
  文野:“干什么。”
  林冰洋:“让我好有个心理准备啊,不然文二少突然一出手,把我下巴吓掉了怎么办。”
  文野说:“我去找了一趟我大哥。”
  这时文野口中的“大哥”并不是文家的大哥文修竹,而是他们四个拜过把子的兄弟,云城首富季云洲。
  林冰洋竖起两个大拇指:“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文野:“这都好说。”
  林冰洋叹了口气:“怎么?小姑娘那边……”
  提到她,文野眼中的光立马黯淡了:“嗯……”
  林冰洋:“第一次见她我就知道那是个固执的,有你苦头吃了。”
  文野笑了一声,没说话。
  甲板风太大,文野把烟吸完,里面有人过来招呼他们进去,他们玩儿的差不多了,林冰洋这个大寿星不在,他们也闹不起来。
  文野跟着一起进去,依然在沙发的角落里坐下,沈木叫他:“二哥一起来啊,你最擅长的□□。”
  文野摆手:“不了,有点累了。”
  林冰洋说:“他年纪大了,得早睡,咱们小年轻的一起玩。”
  沈木道了句“好吧”,转头对他的新女朋友道:“你去给二哥倒点酒。”
  女朋友点点头,乖乖过来,文野忙拿了自己的杯子:“我自己来就行。”
  小姑娘一直盯着文野看,文野疑惑抬头。
  被发现了,她有些害羞,但还是偷偷看着文野。
  文野道:“怎么了?”
  小姑娘:“没什么,就是看你觉得……有点眼熟。”
  文野“哦”了一声,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你去跟着沈木吧,我自己待着就行。”
  文野摆明了“生人勿近”,小姑娘也不想在这边尴尬,又去屁颠屁颠跟着沈木了。
  船是在凌晨四点多靠岸的,众人玩了一宿,下船之后回到别墅纷纷睡了。
  次日一早,文野被林冰洋催命似的敲门声吵醒。
  “靠……”文野抚着额头撑着身子起来。
  “快点快点起床了起床了,他们准备出海钓鱼回来生活烤肉呢。”
  “啊……”文野做了一夜的梦,断断续续的醒,睡得一点也不好,此时头疼得很:“要命了。”
  林冰洋是不管文野生气的,他只管继续敲:“开门开门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
  “真他妈要死了。”文野不情不愿的撑着身子起床:“林冰洋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林冰洋不理,敲得愈发有节奏:“开门开门开门啊。”
  文野把门打开,林冰洋拿了个大喇叭出来,在文野耳边吼:“寿星喊你起床了,起床起床起床了。”
  文野本来就头疼,此时被扩音器震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疼,“林冰洋你是不是有病!!”
  林冰洋笑得不行,魔性的笑声跟着扩音器一起发散出来,“好了,最难的一个起来了,我去叫下一个。”
  林冰洋把所有人都喊起床,出门一看,夕阳的余晖正洒在海面上,整个沙滩都陷入一种朦胧的沙与雾一般的美丽中。
  林冰洋集合大家支架子烤肉,肉和一众调料都是有专门的厨师腌制好的,他们这个富家公子哥儿只是想享受自己动手生火的快乐。
  几个人凑在一起研究半天,最后以沈木的一声:“草,什么特么玩意儿”结束。
  管家让手下搬了几个生好火的炉子过来,又端了肉和一众食材,朝林冰洋鞠了一躬,“林先生,烤肉的物品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上酒上酒!”
  此时日暮西垂,海滩边的灯全都亮起来了,晚上六点天空完全黑下来,管家那边一应各色小吃也都准备就绪,长桌上铺着白色的桌布,鲜花,香槟,各种各样的小吃,应有尽有,打伞上面挂着气球,写着林冰洋名字的字母缩写,后面是生日快乐的英文。
  他像模像样的说了几句话,宴会正式开始。
  天空放起礼花,最后变成林冰洋的名字。
  文野坐在炉子前面,端着酒杯看着天空。
  马上元旦了,也不知她那边在做什么。
  文野低头把酒喝净,林冰洋上桌:“来来来,吃吃吃。”
  这场生日宴很多内容都是沈木他们几个想出来的,惊喜一个接着一个,倒给林冰洋这个大男人弄得眼圈通红。
  “吃饭吃饭,干什么这是。”林冰洋狠狠吸了一下鼻涕。
  沈木端起酒杯:“敬你,哥们儿,从小一起长大,感谢哥哥一直护着我照顾我,我家里那一摊子烂事儿没必要说,感谢的话都在心里了。”
  林冰洋不怎么正经,但是对待兄弟真的没话说。
  也不知是酒喝到了还是怎么,两个人眼睛都有点红。
  林冰洋骂他:“行了行了,无不无聊你说这些个无不无聊。”
  他看着沈木和他身边的姑娘:“你就对嫣嫣好一点,没他妈整天没长心似的,比什么都强。”
  沈木笑了一下,小姑娘看着他的笑,眼睛里藏着星星。
  沈木回头看她一眼,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
  烤肉宴正式开始,沈木和嫣嫣就在文野对面,那如胶似漆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他和程岁安。
  文野心里苦得难受,肉也没吃几口。
  嫣嫣把剥好的虾扔到沈木碗里,沈木回头说:“没有宝贝儿做的好吃。”
  嫣嫣有点脸红,低声在他耳边道:“回家做油焖大虾给你吃。”
  明明音量不高,可是声音还是顺着风的方向飘进文野耳朵。
  原来这样简单的幸福这么可贵。
  他好想他的那个知冷知热的姑娘。
  他把她弄丢了,他现在就像个孤魂野鬼,扔在大街上都没有人能去接他回家了。
  文野心里难受,又是一杯酒下肚。
  林冰洋看在眼里,敲了敲沈木的筷子:“你差不多得了昂。”
  沈木抬起头,林冰洋朝他使了个眼色。
  沈木看了眼文野,道:“二哥,我听说前两天你和安陆菲分手了啊,咋回事儿啊?”
  林冰洋:“……”
  文野:“……”
  气氛明显尴尬下来,沈木不知所以,看向林冰洋。
  林冰洋:“你他妈真是个奇才啊你。”
  沈木完全不知道有程岁安这个人,只知道文野一直喜欢的是安家那个千金大小姐。
  “啊!我想起来了!”嫣嫣突然说道。
  沈木:“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来我看二哥为什么眼熟了。”
  沈木皱了皱眉:“为什么?”
  “他特别像我微博上关注的一个大触画上的人,”嫣嫣说:“哎这一低头,就更像了!简直一模一样啊!”
  文野皱了皱眉,终于出声,“什么微博?能给我看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