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阿银那双通红的眼，再看看边上只露出个脑袋的阿桑。
刚才恍惚间听到的惨叫声再次浮现在耳边。
韩小山神色一凌，直接就站了起来，说道：“走，我和你一起！”
“阿月，你不能去，我答应了祭祀……”
阿银话都没说完就被阿月打断：“那你就能眼睁睁看着你的族人去死？”
阿银握紧了双拳。
韩小山却直接往外走，同时问道：“对方多少人？”
阿银咬了咬牙，跟上：“十来个，他们都很厉害，见人就杀，族长和阿鲁他们都已经被杀了。”
韩小山没有说话，直接拎起阿银，几个起落间就到了部族里。
到处都弥漫着血腥气，已经没有了哭喊的声音。
阿银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一被放下来就连忙跑了出去，看到的却只有尸体。
“祭祀爷爷！”
阿银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祭祀，直接跑过去想要扶起他。
祭祀瞪大着双目倒在地上，无知无觉。
“啊……”
阿银痛苦的嘶吼。
刚杀了一波的黑衣人们听到这边的声音，又返了回来，看到跪在地上的阿银，大笑：“哈哈，还有个漏网之鱼！”
紧接着就发现了站在阿银边上的韩小山。
“他！队长，真的是东蜀太子！”
“哈哈哈哈……东蜀太子姬浩泽！这一趟走的值了！”
几个人哈哈哈大笑。
韩小山握拳，冷冷的看着他们，然后捡起了地上的大刀。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阿银满目都是仇恨的捡起一把大刀，就朝着黑衣人们冲了过去。
“我杀了你们！”
这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他要替族人们报仇。
他的族人们就死在这些畜生的手中，老人孩子满地的尸体全是这些畜生的杰作。
然而，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虽然是部族少年中的佼佼者，可没有练过武没有精良的武器的他哪里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
他只是跑了几步，对面的黑衣人就已然搭弓射箭。
长箭朝着他射来。
他不管不顾，似是寻死一般的径直往前冲。
对面的黑衣人们哈哈大笑，他的反抗落在他们眼里犹如蚂蚁撼树般不足为惧。
他的不畏死在他们更是眼里可笑至极。
眼看着长箭就要没 入阿银胸口，韩小山忽然动了，一把抓住他，踩着呼啸而来的长箭凌空而起。
把阿银放在了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你想报仇，放心，交给我！”
他自小跟着韩夜霖习武，武功自是不弱。
安顿好了阿银，他直接转身，手提着大刀就朝着那些人冲了过去，眼底闪烁着凌冽的杀气。
黑衣人们终于重视了起来。
他们参与过围杀东蜀太子的行动，见识过他的无力，那是在数百人的围攻下还能逃出生天的狠角色！
黑衣人们不敢大意。
无数箭雨朝他射来。
韩小山迅速躲避，一双眸子中尽是肃杀。
他的速度飞快。
一支箭自他手臂划过，带出血迹。
可他好像不知道疼痛，速度丝毫不见减缓，双手抓住几支长箭就朝着黑衣人们投射回去。
黑衣人们狼狈躲过。
韩小山却已经趁着这个机会逼到了他们跟前，大刀毫不迟疑的砍下，一人直接倒下。
他舍弃大刀，直接夺过倒下那人的长剑，和黑衣人们缠斗在一起。
刀光剑影。
十几个人围攻一个小小少年，可却完全占不到上风。
阿银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他红着眼默默的拉弓瞄准，直接射中了一人的后背。
黑衣人们也注意到了在后面放冷箭的阿银，抽出两人就要先去把他给解决了。
可韩小山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阿银虽然没有从小习武，可一手箭术却是不错，也是打猎之时能射中猎物眼睛的狠角色。
在他的配合下，韩小山这边也轻松了不少。
十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愣是不是两个人的对上，陆续的倒下。
不大会儿，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三人。
而韩小山也受了不小的伤。
三人看着无比难缠的韩小山，其中一人拿出信号弹就要放。
阿银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却也第一时间射箭，直接射中了那人的手，信号弹没来得及拉引线就掉了地上。
而那人的手也废了。
“队长！”
剩下两人一声大喊。
趁你乱要你命，韩小山再次进攻。
这一次，剩下的三人也被他斩于剑下。
可一次对上十几个高手，也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
最后一人倒下，他也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看着倒下的那些黑衣人们，阿银怔怔的，手中的弓箭掉在地上，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忽然……
“啊啊啊啊……”
他疯了一般的嘶吼着。
仇人倒下了，可他的族人们也全都死了。
整个部族，数百人，只剩下他和阿桑。
·
上百具尸体，三人花了两天的时间运到不落山，按照部族的规矩进行了土葬。
没有人说话，阿桑和阿银哭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整个部族，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两天后，阿桑静静的坐在部族众人平日里集合的地方，看着静悄悄的部族，默默的落泪。
阿银沉默的坐在了她的边上。
韩小山也始终没有说话，他已经恢复了记忆，知道这一场灾难是自己带来的。
那天，他挨个给部族的每一个人都磕了头，发誓会照顾好阿银和阿桑。
看着沉默的两人，韩小山走过去，道：“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西石的人已经发现了这里，难保他们没有传消息回去，再不走我怕……”
“啪！”
话没说完，脸就被阿桑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阿桑双目猩红的看着他，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揪住韩小山身上的兽皮：
“都是你……都是你……你还我祭祀爷爷，你还我族人……呜呜呜……死了……他们都死了……”
韩小山没有说话，他默默的站在那里，任由阿桑抓着他使劲的摇晃着。
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因为他，这里还是那个安静祥和的世外桃源。
是他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安宁。
他就是以死谢罪也不为过。
可他不能死。
他的身上肩负了太多，不是他想死就可以死的。
“对不起。”他默默说道。
“对不起……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
阿桑踉跄着后退，心里也在不住的自责着：“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族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