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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幻想 > 杀妻证道后我拜前夫为师 > 第 21 章
  其时天色向晚,君云霄已从传剑堂回来,察觉动静走出,行礼道:“守瑾师姐,掌门有何吩咐?”
  守瑾自然不能说,在穆清洲师叔祖的劝说下,掌门对你的戒心稍减,愿意给你个机会,望你以后一心向道,否则性命不保。
  她只道:“你如今成功炼气,入传剑堂修习,按照门规,当与师门居于一处。今日掌门派我前来,为你解开停云居的弟子屋,随我来吧。”
  君云霄露出疑惑神色。
  她炼气了就能跟师门住在一处,那唐静秋怎么不回济灵峰?
  “唐静秋是否回济灵峰,得看她将来是选择做剑修,还是做医修。”守瑾解释了一句,“走吧,别耽搁。”
  君云霄识趣地装傻:“是,有劳师姐了。”
  送到停云居,守瑾不敢靠近,只在竹林外恭敬行礼,道:“启禀破云君,掌门有言,君云霄已成功炼气,当随师门,特命弟子前来解开停云居弟子屋。”
  竹林后传来沉沉的一个字:“嗯。”
  君云霄差点挑眉。
  怎么回事?忽然之间,不光清虚掌门认可了她,让她搬来停云居,连明微都点头同意?
  他们现在不怕她对明微造成什么不利影响了?还是,这不过是一场考验?
  她脸上不动声色,只看着守瑾应了声“是”,取出一块玉牌一抹,停云居的地图便浮现在半空中,边缘几个红点。
  “选一处吧。”
  君云霄一眼扫过,指了一个离传送阵最近的点,道:“就这里吧。”
  这是离破云君住处最远的一个地方,她果然恪守以礼。守瑾暗自点头,带着君云霄到了地点。她取出一块紫色玉牌,手捏法诀,玉牌上光芒大盛,嗡的一声,仿佛大门洞开,一个小小院落便凭空出现。
  院落正面是面宽三间的竹屋,围着竹篱笆,与后边苍翠竹林相得映衬。只是院子荒废太久,院中杂草丛生,一片荒凉。但清风拂来,竹叶沙沙作响,甚是清幽。
  君云霄只看了一眼便喜欢:“多谢守瑾师姐,有劳了。”
  守瑾刚要摇头说不必,就看到君云霄又露出迟疑神色。
  “守瑾师姐,我……我想请问,这里既然是我的居所,我可以邀请朋友来玩么?”
  朋友?守瑾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唐静秋?”
  “嗯。”君云霄点头,“我一直想找个地方与她单独教习昆仑剑法,但苦于幽月小居太过阴冷,于凡人不利。如今到了新居所……”
  教习?昆仑剑法?她?
  不仅是守瑾,连竹林后的清冷剑修,都不觉心中疑惑。
  她也是新晋弟子,入传剑堂不过三四日,从哪学会的昆仑剑法?难道她真的聪明如斯,只看过一遍演示,便将剑招都熟记于心?
  守瑾皱眉:“此事我不能做主,停云居乃是破云君居所,向来是不许弟子打扰的。”
  “可……”君云霄只开口说了一个字便打住,轻轻叹了口气:“守瑾师姐,我知道了。”
  渡劫期修士神识敏锐,若是有心,草木吸收天地灵气都不能逃过耳目,何况是一声叹息?
  那叹息中的无奈与委屈,再轻,也如在耳边。
  明微心中不忍。
  穆清洲走后,他扪心自省,只觉得君云霄道心已足,自己刻意冷落,实在不公,而后暗下决心:“至此以后,当以师徒之心相处,不可辜负她的天分。”
  如今,刚一搬来,他的弟子便在委屈。
  明微想起从前自己做人弟子时,若非触犯底线,其他的事,师祖、师父一概有求必应。如今君云霄不过要与人练习剑法,来者又是个女弟子,难道他这点都不许?
  思及此处,明微开口道:“结界之外,你自决定。”
  他低沉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将守瑾吓了一跳,君云霄却心中暗笑。
  她知道这停云居的风声草木都逃不过明微的耳目,故意用唐静秋试探的。明微居然连他人来停云居都允许,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但具体的事,她现在肯定问不出来,不过上天送这个机会,不用可惜了。
  君云霄先行礼:“是,多谢师尊。”
  而后又跟守瑾道谢。等守瑾离开,停云居便只剩下明微与她二人。
  风吹竹叶,沙沙作响。
  明微心中竟有些异样,不知她会做什么。
  他不由得问自己:“当年我如她这般年纪时,怎么跟师祖相处的?”
  可想了一下,竟想不起来了,记忆之中只有无穷无尽的修炼。
  想无可想,心思不由得又转回君云霄身上。
  她……会做什么?
  君云霄似乎很喜欢这个院子。
  她不住地在屋子里进进出出忙活着,先是将屋里打扫了一遍,接着又把院子里的草除干净。仗着自己是鬼魂不必睡觉,直忙到天亮,而后她才略整理仪容,去了传剑堂。
  因为穆清洲的话,明微特意开了水镜看着,果然见传剑堂近百弟子,除了唐静秋谁也不理君云霄,仿佛多看一眼都嫌弃。
  放肆!明微不觉心头愠怒。
  从前他冷落忽视君云霄,是担心自己过多关心会坐实两人会重温旧梦的谣言。如今他道心稳固,君云霄也一心向道,两人之间再无旧情可言。被穆清洲一提醒,明微转变心态,开始将君云霄当成弟子看。
  他第一次当人师父,没得什么经验,都是照着从前同尘剑尊与清宣剑主待他之心来的。一时见明珠被当鱼目,他如何能忍得下这份怒火?
  明微心想:“待她归来,我必将这八十一招昆仑剑法悉心传授。”
  可等了等,好容易等到君云霄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
  “哇~这、这就是停云居吗?”唐静秋下了传送阵,一步也不敢多迈,生怕犯了什么规矩,惹怒破云君,被打得魂飞魄散。
  “你不必如此诚惶诚恐。”君云霄轻笑道,“看到这竹林了么?”
  唐静秋点点头。
  “这片竹林布有结界,非得师尊准许,你想进也进不了。竹林之外,他已准许我自由行动。来,弟子牌给我。”君云霄伸手。
  唐静秋听得入神,赶紧将弟子牌取出来。
  君云霄将一缕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好啦,以后你想来找我,都能从传送阵过来了。”
  唐静秋双手捏着弟子牌,睁大了眼难以置信:“我……我这是……能自由来去停云居了?”
  在所有昆仑派弟子心中,停云居就像是神殿一般的地方,别说去一次了,就是能远远地看一眼,都觉得荣幸非常。以后,她居然能自由来往?别是做梦吧!
  “噗……”君云霄被她逗笑了,伸出苍白纤细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角。“想什么呢?只是在竹林外而已。严格来说,竹林外这一圈是破云君弟子的居所,不算停云居,真正的停云居在竹林之后。若是你靠近竹林,不消做声,竹林结界便会将你弹回传送阵,直接没收弟子牌的灵力再送走,师尊他老人家根本不会知晓。”
  她说什么?明微来不及计较她将灵气交予唐静秋一事,额上青筋隐隐浮现。
  老……老人家?他如何就是个老人家了?
  可转念一想,他如今近千岁,而君云霄连带上死后百年,也不过一百二十多岁。他们是师徒,年龄差距又如此之大,尊称他一声“老人家”……
  并不为过。
  但……
  明微一时无法专心修炼,心思集中在竹林外的小院里,只等着唐静秋走了,好去找君云霄细细说道一回。
  可唐静秋刚进院子,还没来得及赞叹院子的清幽,君云霄便将碎绮剑召唤在手,说:“秋秋,今日不是叫你来玩的,是咱们要一起学习昆仑剑法。”
  唐静秋一听“昆仑剑法”四个字便犯愁:“可……可我除了剑诀,什么都不会,招式都没看清。”
  “我会,你瞧着。”
  君云霄略一沉吟,手腕轻挽,先画了个半圆,剑尖朝地,然后轻轻一跃,剑尖自下而上刺去。身姿轻盈如云,剑尖轻颤不已。
  明微自水镜看着,不觉心头一跳——这正是昆仑剑法的起手式“云生昆仑”!
  剑尖朝下,既是起手时向对手表示尊敬,也是暗合云烟生自昆仑山体,轻盈飘飞之意。
  可她怎么会的?穆清洲不是说,她在传剑堂被人欺负,只见过一遍昆仑剑法么?
  分神之间,君云霄已出了第二招。
  明微越看越吃惊,君云霄的动作虽然十分生疏,中间几次停顿才能继续,可一招一式,确实是昆仑剑法的剑招。一遍演练过后,她像是记起来似的,又演示了一遍,动作熟悉了不少。
  待到第三遍时,君云霄已如行云流水,除细微处有些说不出的怪异之外,剑招已像模像样。
  明微记得,当初他学了整整一年,才能做到如此熟练。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君云霄却不知他心中疑惑,开始教唐静秋昆仑剑法的第一招,云生昆仑。
  “这是昆仑剑法的起手式,所谓‘云生昆仑’,就要像白云从昆仑山升起一般,轻盈灵巧,后劲不断。”君云霄耐心地教导着,“万万不能笨重,挽剑、腾身、前刺一定要轻,一沾即走,剑尖轻颤。来,再试一遍。”
  唐静秋不断地跟她学习着,一个时辰的功夫,竟然真的把这一招“云生昆仑”学会了。
  “君姐姐,是不是这样?”她演示了一遍,欢喜地叫道,“是这样没错吧?”
  君云霄含笑点头:“不错,秋秋,你很聪明呀,学得快极了。”
  唐静秋摇头:“哪有?是你教得好~”
  “你本人是很聪慧的,只是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一会儿担心自己学得慢挨骂,一会儿为自己耽误了别人的功夫而愧疚。人的心思就这么多,你一旦分了去担心这个那个,哪还有那么多心思去记、去学?”
  君云霄摸摸她的头:“放宽心去学,你会进步更快。”
  “从来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过,君姐姐,你真好。”唐静秋感动得眼泪汪汪的,“你真是我最佩服的人了!这套剑法现在为止,只有去传剑堂当天守贞师叔演示了一遍而已。当时她出招又快,我看得眼花缭乱,你居然一遍就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太厉害了!”
  “哪有?”君云霄好笑地摇头,“我也没看清,只见到一团银光在舞。”
  “啊?”唐静秋睁大了眼。
  既然她也没看清楚,那这昆仑剑法……
  君云霄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好像怀念,又好像伤心,过了一会儿,又变成释怀。
  “罢了,都是前尘旧事,我已经决心向道,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笑着,抬手掠了一下鬓边散下的秀发到耳后,又顿了一下,才道:“这剑法,从前亡夫十分擅长,我/日日见他演练。那天守贞师姐一出招,我就认出来了,细细回想,自然一招一式都记得清清楚楚,再使出来,又有什么难的?”
  说着又笑着看了一眼少女:“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拒绝季静亦的教习。我一人斗气就算了,怎能连累你学不到剑法?两年内学不会昆仑剑法,可是要被撵下山去的。”
  唐静秋震惊得无以复加,连学不会昆仑剑法会被撵下山去都顾不上了,只瞠目结舌地问:“亡……亡夫?”
  竹林之后,明微的眸色骤然一沉,五指收紧,一个竹根雕的杯子瞬间碎成齑粉。
  他浑然不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浮来浮去。
  亡夫?
  她几时又嫁人了?他如何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