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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元宵节, 便一日日暖和起来,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各花花草草也开始蓄力绽放风姿。
  过了二月二,春闱便近了, 整个朝堂都忙碌起来,容翦一忙, 温窈便清闲不少。
  不过,说闲, 也不闲。
  开春了, 天暖和了, 便得忙着春种了, 不过这点子忙碌同被容翦缠着相比,还是要轻松不少。
  这日, 她抱着丸子在院子里溜达——一边看宫人们按着她前几日制的‘农田水利图’春种,一边赏赏刚吐花苞的桃花。
  这个天气,还有点儿冷, 只有零星的桃花开了,大部分都还是只是个花骨朵, 不过粉嫩的花骨朵瞧着也挺好看,照这个么天气, 再过几日,桃花就得开遍了。
  梨花倒是开得早, 靠着小池塘那边种了不少梨树, 一眼望去白莹莹一片, 如同落雪一般,温窈都喝了好几日梨花茶了, 还做了梨花饼, 味道倒也还不错。
  若不是梨花花瓣太小, 她都想渍点蜂蜜梨花。
  最后想了想,麻烦,还不定能渍得出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等着月季、荷花这些花瓣厚实的开了花再糖渍。
  “咱们宫里的桃花量少种类也少,”芸心在一旁给新种的土豆陇浇水,看主子都凑到桃花枝子上了,笑着道:“御花园的桃花种类繁多还是有一片桃林,每年初春,开得可好看了,再有两日,御花园便可赏桃花了,主子若是喜欢,不妨去御花园走走。”
  打从搬进了这松翠宫,主子大部分时候都很少出宫,去年,一大半的时候就都窝在宫里,出宫的次数寥寥无几,去御花园更是只有冬日里那次被皇上带着去赏梅花,其他时候,真的就整日里待在松翠宫了。
  不说旁人,芸心都觉得主子天天这样在寝宫待着会闷。
  芸心这么一说,小路子和小元子也跟着附和,就连珍草阁留下侍弄花草的花匠小林子也跟着附和道:“可不是,满京城再找不出比御花园还要好看的桃林了,娘娘真的该去看看。”
  温窈原本只是一时兴起,被他们这么一说,便有些蠢蠢欲动。
  满京城最好看的桃林?
  那她得去瞧瞧。
  既来了兴致,温窈又想起一件事来。
  自打搬进松翠宫后,除却慧妃生辰那日,她同后宫众妃嫔再没见过。虽说她同她们也都没什么感情,更算不上什么姐妹,她也并不想和她们有过多牵扯,可身份在这儿摆着,如今六宫事宜都要过她的手,她若一直不主动提见见众人,倒显得她倨傲瞧不起人一样。
  “三日后,”她在心里为自己的遭遇叹了口气,但还是对宫人道:“邀请后宫众妃嫔,御花园赏桃花罢。”
  “秋文,”她看了秋文一眼:“你最细心,去准备下罢。”
  主子一向躲后宫众妃嫔跟什么似的,今儿怎么突然说要邀请众妃嫔赏花了?
  看出她的疑惑,温窈随意笑了笑:“一直待在松翠宫不见人,知道的说我懒得走动,不知道的还当我眼里没旁人呢,也是好久没见了,该见见了。”
  至少,掌权后,得见这么一次,得让众人知道她的态度,免得日后工作不好开展。
  把她们当成姐妹是不可能的,她的现代文明思想可融不了这些糟粕,不过当成下属倒是可以。
  就把后宫当成个公司来管理好了,她现在是总经理(?),容翦就是最大的老板,她的顶头上司。
  这么一想,就好接受多了。
  温嫔娘娘要邀请后宫众人御花园赏桃花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众人反应各异。
  容翦听到时,也有些惊讶,她不是最讨厌这种场合的么?
  以往每次与众人一块时,都是尽可能地往角落里躲,满心里只想着快点结束快点回宫,以后再也不要出来了,现在怎么主动提及了?
  等他问出口后,就后悔了。
  倒不是温窈的回答有什么问题,而是她心里想的。
  后宫妃嫔多,也算大错?他又没有宠幸过谁,这也能骂他?
  眼瞧着她情绪不是那么对劲,这几日容翦又因着春闱的事,忙得很,他便没有再细细追问——免得把人惹毛了,他一个不慎顾不上哄,那就遭了。
  骂就骂罢,反正她也没少在心里骂他。
  他现在哪日不听她在心里骂自己两句,还怪不自在的。
  可温窈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她看过秋文呈上来的册子看完后,抬头看了容翦一眼:“皇上这般关心,是也想去不成?”年前赏梅,可是盯着江婕妤看个不停呢!
  正在看兵书,想着殿试该如何出题的容翦:“?”
  这事他不是都解释过了?怎么又翻出来了?
  见容翦看过来,温窈冲他笑得无比温婉:“皇上累了这些日子,是该好生歇歇了,朝政再忙,到底身子最要紧。”
  容翦:“??”
  咳、咳咳……
  他轻咳了声,忍着笑道:“不了,朕那日要去贡院,阿峦玩得开心就好。”
  话落,他又道:“等春闱结束,朕带阿峦去行宫赏花,行宫有一片花圃,阿峦定然喜欢。”
  温窈嘴角勾了勾,笑得更温婉了:“去不了?那好可惜啊,皇上为国事操劳,辛苦了。”
  容翦:“???”阿峦今儿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话里话外都裹着针呢?
  哼,还算你识相!温窈收回视线,翻出这段时间攒的猫毛,一下一下戳着针——扎毛球,面色瞧着是平静,心里却是另外一个情形,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那儿叽叽咕咕,你今儿要敢说去,定然要把你踹下床!
  容翦:“??????”
  他耳朵动了动,仔细想了想,自己最近并没有冷落她,也没有哪里做得不好惹着她,今儿这是怎么了?
  皇帝了不起啊!
  那么多女人!
  都是糟粕!
  一夫一妻才是王道!
  哼!
  容翦:“……………………”
  盯着她瞧了会儿,容翦突然就懂了。
  这是吃醋呢?
  他书也不看了,单手撑着下巴,好笑地盯着她看。
  温窈尤未察觉,还在气鼓鼓地扎毛球,扎一下就在心里骂容翦一句。
  听她骂一句,容翦嘴角的笑意就加深几分。
  他都没发现,阿峦还有这样一面呢。
  可爱!
  想亲!
  温窈翻来覆去扎手里的毛球,丸子眼馋她手里的毛球很久了,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等到她扔给自己玩,便扒着她的膝盖着急的喵喵叫。
  温窈看了丸子一眼,戳了戳它的脑袋:“干什么啊?你那么多玩具呢,还眼馋这个新的?就那么喜新厌旧,你这个渣猫!”
  容翦:“……?”总觉得阿峦话里有话,不是在骂丸子呢?
  丸子听不懂,往后躲开了脑袋,继续喵喵叫,还伸出爪子去扒拉温窈手里扎了一半的毛球。
  温窈躲开,指着它的脑袋:“不准动。”
  丸子:“!”
  丸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温窈又指了指什么旁的垫子:“过来,坐在这里。”
  丸子:“……”
  容翦:“………………”
  这个样子的阿峦,真是可爱极了,容翦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一笑,一人一猫全都转头看向了他。
  容翦拍了拍他身前的空地,冲丸子招了招手:“来。”
  在温窈这里受了大委屈,丸子委屈地喵了一声,就跑过去找容翦。
  平日里丸子其实并不爱找容翦,但凡有人玩,它就绝对不去蹭容翦,但今儿不同,今儿就容翦和温窈两人,丸子跑到容翦跟前,便忘了往日里对容翦的不待见,主动去蹭容翦的腿,一边蹭一边委屈地喵喵喵。
  容翦并不讨厌丸子,他只是觉得有时候明明是他和阿峦独处的时间,这只猫总爱跟他抢,他就很不爽。
  不过现在么,他觉得,其实两人之间有个小东西调剂,也不错。
  他伸手在丸子后脖颈挠了挠,丸子舒服地眯起来眼,还使劲往他手里蹭,要他继续挠。
  顺手的事罢了,容翦也没拒绝,便继续给它挠。
  看着在容翦手里舒服地窝成一团,连眼睛都眯起来的丸子,温窈在心里哼了一声,两个渣!
  容翦:“?”
  他看了看温窈,又看了看眯着眼的丸子,噗嗤又乐了。
  温窈看他一眼,又笑什么?疯了罢?撸个猫而已!
  见她看过来,容翦歪了歪头,笑吟吟道:“阿峦好像不是很高兴。”
  温窈笑笑:“皇上多虑了。”
  “喊我阿澄。”
  温窈:“……”
  容翦:“没人的时候,不用总皇上臣妾,这么见外。”
  温窈:“………………”她才不喊!每天晚上喊,还不够羞耻的?
  “阿峦还没说,”容翦也不逼着她非得现在改口,只笑吟吟道:“是不是不高兴?”
  温窈:“没有,臣妾很高兴。”
  容翦又笑了起来。
  他原本坐姿就很放浪不羁,又撑着下巴,歪着头,手里还撸着猫,笑起来一张脸更是好看得不得了,活脱脱一个阳光健气小奶狗。
  “撒谎。”容翦笑着道:“阿峦每次撒谎的时候,就会咬嘴唇。”
  温窈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嘴巴。
  容翦笑得更开心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温窈瞪了他一眼:“皇上这是拿臣妾开涮呢?”
  容翦没回答,只笑着看着她。
  温窈:“……”
  明明自己是被涮的那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个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温窈反倒不自在起来。
  她脸微微有点热,率先移开了视线:“皇上还是继续看书罢。”
  话落继续低着头扎她手里的毛球,只不过刚扎了没几下,手腕就被抓住了。
  她愣神的功夫,长针和毛球就被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
  “不扎了,”容翦道:“总给它扎那么多小东西做什么?也没见你多疼疼我。”
  温窈刚想说,你是你,猫是猫,你怎么能跟猫比……不对,是猫怎么能跟你比。
  然后,她话没出口,就被容翦直接抄着膝弯抱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该就寝了!”
  被容翦大动作惊醒的丸子睁开眼就看到毛球冲自己来了,它一跃扑过去把毛球压在了两只前爪下,呜啊呜啊地玩了起来。
  温窈都顾不上去管丸子,只警惕地盯着容翦:“皇上困了就先睡罢,我还不困!”
  她说着就挣扎着要下来。
  这次小日子,她撒了谎,已经拖了好几日了,就容翦这表情,又攒了这么些天,她今晚肯定没好日子过,明儿还要在御花园跟众妃嫔赏花呢,到时候蔫蔫的,多丢人?
  这么想着,她挣扎地更剧烈了些。
  容翦盯着她:“别动了,再动把你手脚绑起来。”
  温窈:“!!!”
  她打了个寒颤,盯着容翦的眼神的渐渐发憷,才几天时间,就、就发展到这么便态了么?
  原本只是吓吓她逗她玩的容翦:“???”便态?他哪里便态了?
  见她真的信以为真,容翦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该信的时候,不信他,不该信的时候,又深信不疑,她故意的罢?
  还是老天爷故意派她来折腾自己的?
  “时辰不早了,”气归气,再开口时,容翦语气还是缓和了不少:“不困也该休息了。”
  挣扎无望,温窈只得硬着头皮讲条件:“臣妾身子还是不适,皇上今晚别……”
  瞧着她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容翦眉心动了动,假装没听懂,故意追问:“别什么?”
  温窈:“……”
  把她放到榻上,看都没看便抬手放下床帐:“嗯?”
  温窈:“!!!”
  她看了看正在脱衣服的容翦,突然变了表情:“你、你摸了猫还没洗手呢,不要上来,快点去洗手!”
  容翦:“……”
  多好的气氛!
  这下全没了!
  容翦气死了!
  他磨了磨牙,不甘心地冲外面喊了一声,吩咐人备水。
  这还不算,他还故意把温窈拉下水:“你也摸了,你也得洗。”
  只是戳了下丸子脑袋的温窈:“……”
  今儿守夜的是竹星,她端了水和帕子进来,便看到主子正一脸不高兴地坐在床榻上。
  她看了眼面带喜色的皇上,识趣地什么都没问。
  她端着水凑过去,请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皇上抓住了主子‘抗拒’的手,四只一起按进了水盆里。
  竹星:“………………”这是个什么情况?
  温窈早就发现了,容翦就是故意的,她都能猜到为什么。
  手被抓着,她也抽不回来,只能放弃挣扎,但这不妨碍她瞪容翦。
  幼稚不幼稚,一个皇帝,做出这种事,不嫌丢人啊?
  容翦抓着她的手,手指顺着指缝滑进去,故意和她十指紧扣,心情很好地想,不丢人啊,这有什么好丢人的,又没外人知道。
  看着水盆里十指相扣的一双手,竹星:“……”唉呀妈呀,她眼睛要瞎了,早知道刚刚就把水盆放下她等会儿再偷偷端出去了!
  容翦假装没听到竹星的鬼嚎,稍稍用了些力阻止温窈‘逃’。
  被夹住手指,温窈只得任由他施为——总不能当着竹星的面因这点事跟他打起来罢?那岂不是更幼稚更丢人!
  温窈这般想,正好容翦的意。
  明明只是稍稍洗一下手就好了,容翦却洗了很久很久……
  要不是水凉了,温窈都觉得,他打算洗一夜呢!
  终于脱离了水,竹星递过帕子,温窈要接,被容翦抢先接过,他拿着帕子亲自给温窈擦手。
  温窈:“………………”算了,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随便他罢。
  竹星:“!!!!!!!!!!”唉呀妈呀,皇上、皇上这是、这是?
  她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主子,差点没激动震惊地昏过去。
  擦完了手,容翦把帕子放回去:“下去罢。”
  竹星满脑袋都是刚刚皇上亲自给主子擦手的画面,整个人都还有点晕,她应了一声,端着盆,神情恍惚地往外走。
  帐子重新放下,温窈终于又回到了刚刚紧张的状态中,她讨好地看着容翦:“皇上困了罢?”
  容翦冲她笑笑:“朕不困。”
  温窈嘴角的笑一僵。
  容翦好笑地看着她:“阿峦困了没?”
  温窈:“……”
  她迟钝了一下,马上点头:“困了困了,臣妾好困了。”
  说着她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睡意地道:“臣妾今儿好累,睡罢睡罢……哦哦,皇上还不困,那要不臣妾先睡了?”
  容翦就笑着看着她。
  温窈不敢和他对视,自顾自躺下,拉上被子,闭上眼,装睡。
  她睡下后,容翦压根没动,直勾勾盯着她
  她本就没睡意,又被他跟探照灯似的盯着,只觉得后脑勺、后背都被揪着,哪里睡得着啊!
  强撑着忍了半晌,她最后还是认命地睁开了眼:“皇上不睡么?”
  “太医说,”容翦答非所问:“你这次小日子之后便可侍寝……”
  温窈:“!”
  她浑身都僵住了。
  一直急哄哄的容翦,这会儿反而不急了,看她这个反应,他抿起嘴角,笑得像个吃人的大妖怪:“想来你不知情,那就给你几天时间准备罢。”
  温窈:“!!!”
  容翦稍稍倾身,凑到她面前,轻轻道:“三天够么?”
  温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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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翦:看朕多大方︿( ̄︶ ̄)︿
  温窈:我、我现在跑来得及么?
  红鲤鱼:我游得快!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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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没日万,八千竟然也没得,怨念深重o(一︿一+)o
  忏悔ing,明天我应该是可以的罢(?)
  把头都给我放好了,我还要的( ̄ヘ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