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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太医为我试毒,才变得如此。”茉昙连连叩首,“殿下请勿担心,奴婢已经找到了调理办法,不出一个月唐太医便能恢复正常。”
  周冀有点摸不着头脑,“你这毒……于身体何碍?”
  “女子服用无任何妨碍,但男子服用后会声音变细,话多,举止变得女子相仿,还会……不举。”
  周冀扬眉,“你的毒向来是专人专用,这次研制出来要给谁用?”
  茉昙瞥了眼身后的李崇云,看了眼周冀,再次叩首,“没想到他天天与殿下一同用膳,奴婢实在找不到机会啊!”
  “噗,”光是想想李崇云变成唐旭那样扭着腰绣花的样子周冀便笑得肚子疼了,但见李崇云脸色铁青,周冀还是憋住笑,“……起来吧。”
  “谢殿下。”
  李崇云黑着脸走到他身边,“敢用我身上试试!”
  “我有什么不敢的。”周冀瞥了眼他的胯/下坏笑。
  李崇云捏住他坏笑的脸颊,“你敢!”
  “啊!”子妍端着的放纱布的木盘被冲过来的永舞撞翻在地,惊讶地捂嘴看着扑上前咬着李崇云胳膊的永舞,连忙上前,“小舞别闹!”
  永舞还是死死咬着李崇云的胳膊,瞪着李崇云。
  周冀摸摸永舞的脑袋,“小舞乖,张嘴,啊——”
  “啊——”
  永舞张开嘴,呆呆地望着周冀。
  周冀抬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嘴合上,摸摸她的脑袋,看她乖顺地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转头看到李崇云放在茶几的手指,嫌弃地把桌上的修剪花枝的小剪子递给他。
  李崇云接过剪刀,坐在一旁剪了左手的指甲,准备剪右手的,却因左手还未恢复,握不住剪刀。他抬头幽幽地望向周冀。
  倒是一副可怜模样。
  周冀咔嚓咔嚓握起剪刀,“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十指连心!”
  李崇云勾唇浅笑,把手放在他手中。
  “昭阳,咱俩一起绣花啊!剪刀先借我用一下,剪个线头——”
  “滚!”周冀一脚踹开唐旭,“赶紧把这个娘娘腔拉下去喂药!”
  热闹欢庆的场景中,燕来望着茶几旁替李崇云剪指甲的周冀,神色无半分欣喜。
  待用了完善的火锅,众人散去。
  燕来随周冀来到书房,关上房门,从怀中取出放了整日的信:“殿下,这是大宫女让我带给您的。”
  周冀拆开书信,盯着看了半晌,抬手借着烛台点燃。
  他看着书信燃烧的火焰,“说说,你怎么看。”
  “此次线报虽未明确具体宫中交易人,但燕国与齐家的交易证据确凿的,是燕来亲眼所见。李公子久居深宫,为他通风报信之人便无其它可能!”燕来跪倒在地,“燕来认为还是应当按照大宫女安排,尽早除去燕国质子,以防日后生变!”
  书信烧成了灰烬。
  灰烬中点点残火久久不熄。
  周冀盖上铜盖。
  “长途归来,必然疲累,下去吧。”
  “……是。”
  燕来欲言又止,终福身作罢。
  周冀在书房看完今日其它密报,处理了新接手的吏部奏疏,转身回到自己的寝殿。
  连着多日歇在李崇云的西厢房,他寝室的床铺一如离开时模样。
  然而他毫无睡意,推开偏门进了佛堂。
  他跪在地上,仰头望着红布之下,半面血佛,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从沾血以来,从未颤抖。
  可刚才燕来说出大宫女的建议时,他却有些慌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周冀愕然抬头。李崇云走进门,俯身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出佛堂,“跟我回去睡觉!”
  “放开!”
  燕来的话到底在周冀心里埋了一根刺。他甩开李崇云的手,指着李崇云鼻子骂:“你要去向陛下告婆娑门的状随便你!当我真的怕你不成!”
  李崇云定定站在原地,默默打量他许久,反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周冀气得发抖,冷笑道,“你不知道吗——”
  他的话未说完,李崇云便突然扑上来截断了后话,把他整个人重重推到墙角。周冀完全没料到这一波,被他撞得七荤八素,鼻子磕到他胸口,酸酸胀胀。他刚要挣扎,却突然听得嗖嗖箭矢刺破了窗纸刺入木头被褥的闷声。
  这一波暗箭发射得十分密集紧凑,来得快,去得也快。
  周冀抬起头。
  李崇云还将他圈在怀中。
  许是受了惊吓,二人呼吸比往日急促。
  “应该无事了。”李崇云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昔日冷若冰霜的桃花眼秋波涟涟,笑着拍拍他瘦削的肩膀,“不怕。”
  李崇云一说话,周冀便觉得他胸腔震动传到了自己的鼓膜,咚咚咚咚,响个不停。
  周冀一把将他推开,整了整衣襟,“谁用你护,我自己也能避开!”
  “也对,我倒忘了。”
  “七杀!”周冀大喊一声。
  七杀破门而入,“禀告殿下,将才刺客共十人,方才已全部拿下,永舞已经将人押下去了……其中一个,是五殿下的死士。”
  “人傻钱多,刺杀也这么铺上浪费没有效率,”周冀弹了一下墙上的箭矢,“好好善后。”
  “是!”
  七杀退下。周冀走到自己床边,看着被扎成刺猬的床单,笑得开怀。
  “你笑什么?”李崇云问。
  “这一床上好的雁翎箭卖了,可以给几个丫头换新衣裳穿——哎哎哎,你放我下来!”
  李崇云走到他身后,拦腰将他挎着,带到了西厢房,直接丢到床上。
  挣扎了一路也没睁开李崇云铁臂,周冀在床上滚了三圈,依然不肯放弃:“不就是仗着你身高力气大,我……”
  可下一秒便是黑云压顶,再次将他逼到墙角。
  在头顶汹汹气势之下,周冀干脆顺势躺倒,调了个舒服姿势,想着反正自己打不过,也不能吃亏,闭上眼:
  “反正我自个床扎得慌,再在这凑合一晚。”
  李崇云看他这一天变了三次脸,哭笑不得地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没怎么。”
  “今日马场之后,我便一直想与你说句话。可你见了姓顾的以后,看我似有躲闪,晚上见过那叫燕来的丫头后,对我态度更不对……你到底怎么了?”
  温热粗糙的手心覆在额头上,周冀缓缓睁开眼。
  屋里没有点灯烛。
  李崇云的面目在月夜下,棱角倒比白日柔和,剑眉鹰眼之间微微愁绪,丝毫不减平日的凌冽锐利。
  周冀知道,所有人都看出来,他在李崇云面前露了真心。
  他可以问李崇云,问他是否与齐家勾结。
  可李崇云回答没有,他也不会信。
  若李崇云回答有……
  周冀眨眨眼,心中种种疑虑,到嘴边的却是一句:“你想同我说什么?”
  李崇云侧身躺在他身上,“我想说,今天你把球给我,我很高兴。”
  周冀胸口被他压得心窝处滚烫沉重,“这有什么高兴的……”
  胸前的脑袋转了过来,黑亮的眸子炯炯凝视着他。
  “燕国太子之事,你顾虑我的心思,我也高兴。”
  周冀别过脸去,“太子位置都没了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太子之位还能争回,有些东西却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李崇云捋了捋他额前的散发,“我高兴,你将我放在心上。”
  “……我没有。”周冀十分严肃地看着他,“燕国是敌,你我必定势不两立。”
  “是嘛,”李崇云倏地笑出声,“当年哪个小丫头一口一个云哥哥、云哥哥的唤我来着?”
  “呀!”周冀蹭地红了脸,“你个不要脸的,能不能别老翻旧账!”
  昭觉寺最后几日,燕国伤病的情况明显好转,李崇云很高兴,开始出去打野味,许是看他照顾伤病辛苦,便把他叫去一起吃。周冀太久没沾荤腥,见到递给他鸡腿的李崇云简直比见了亲爹还亲,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就着名字喊起了哥哥。
  李崇云明显很受用,出去打猎的次数都变勤了。久而久之,周冀也叫顺了口,一心只想吃烤肉,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当年我若是把你劫走就好了。”
  “什么?”
  周冀抬起头,皱着眉头望他。
  “开玩笑的,”李崇云翻了个身,笑着单手把他的脑袋揉到怀里,“睡吧。”
  周冀的额头贴在李崇云胸口,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听到了深长的呼吸声,确定李崇云睡着了,才缓缓睁开眼。
  昏暗中,他感受到手心下心脏的搏动,唇瓣微颤,轻若蚊吟。
  “你把我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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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膜终于长好了,不用戴绷带镜了,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