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用光丝的帮助，塞西莉都感觉得到布鲁斯·韦恩穿好他的轻甲，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床很松软，是塞西莉最喜欢的那种程度，随着承载的重量突然加大，它微微凹陷下去，连带着塞西莉也往那边靠了靠。
接着她看着他熟练地从床底下找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轻车熟路地打开、输入密码、解锁。
“你怎么知道我把电脑放那里的？”塞西莉伸出一支手撑住自己，成功避免了在对方弯腰的瞬间失去重心，倒在床上的命运，“你之前翻过屋子了吗？”
蝙蝠侠流利的操作一顿，很快又投入一堆蓝色代码之中，看上去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
一个人无论忘记多少事，她的生活习惯都很难改变，就如同刻入大脑铭记入身体的机械记忆一样。蝙蝠侠甚至不用将房间翻一遍，都知道她会把笔记本电脑放在床底下。
布鲁斯·韦恩状态下的他甚至还吐槽过这件事。
“你该庆幸韦恩庄园没有老鼠，”他看着塞西莉的光丝将电脑送到床下，“要不然一个普通哥谭警察的工资可经不起一个月几次电脑更换。”
放好电脑的塞西莉会冲他吐出小舌头做鬼脸——像现在这个表情一样，然后滚到他的怀里。
蝙蝠侠记得塞西莉·朗吉努斯几乎所有的小习惯，他如同收集敌人的资料一样观察她，分析她，在没有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以为这只是对正联成员的惯例。
但在预计到对方极有可能听到这句话开心到晃动的光丝，蝙蝠侠将这些话严实打包，塞进了名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说”的合集里。
塞西莉吐吐舌头，显然已经默认了他肯定翻过房间，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情绪——这就是她家的蝙蝠。
从见面到现在，就算塞西莉坦白自己出了几次任务外，记不清之前的记忆——除了超级喜欢他。蝙蝠侠依然没有袒露自己身份的打算。
或许是他们恋爱时——塞西莉推测——她也不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长什么样子。
既然蝙蝠侠没有这个打算，塞西莉也不会去追问什么，只要他也是超级喜欢自己就好啦！
她就像一个淘金者，在一堆沙石中寻找星星点点的黄金，突然发现了一颗灿烂夺目的钻石，耀眼的如同房间里的大象一样难以忽视，她才不会管这颗钻石是从哪里来的呢。
塞西莉已经在心里下定决心，就算蝙蝠侠满脸刀疤（蝙蝠侠:？？你没看见我的下巴吗）眼睛血红——这个世界的蝙蝠侠眼睛是蓝绿色的，因为有白色护目镜而看不清自家蝙蝠眼睛的塞西莉保不准他有没有变异，她也会超级喜欢他!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他沉思，“我被射线击中，进入了多元宇宙，你的……核心碎片似乎有引导作用，它在靠近这个宇宙时骤然发光，把我引到了这里。”
“你在这个世界没有停留多久，”蝙蝠侠继续分析，“身份备案明显是突然塞进去的。”
“太明目张胆了，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疑点。”
这个世界的他大概在塞西莉成为哥谭警局的一员时就着手调查她了。
“怪不得他对我的态度不怎么友好，”塞西莉联想到在警局的见闻，越想越奇怪，终于发现了华点，“你是不是对哥谭警察都是这个态度？”
蝙蝠侠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她只是希望他不要孤军奋战。
无论是哪个世界，塞西莉都诚心实意地希望那里的蝙蝠侠能够幸福。
“你对此了解多少？”蝙蝠侠从电脑前抬头，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塞西莉总觉得他的眼神老落在自己的左胳膊上，“或者说，你在死而复生后……遭遇了什么。”
无论什么时候，塞西莉都要赞叹于他敏锐的观察能力。
该从什么地方讲起呢。
塞西莉试图从记忆碎片里找出有用的部分。
“我遇见了第一个宇宙的意识体。”她竭力回忆，“他同我做了交易，我帮他拯救世界支柱，他送我到下一个宇宙。”
“而后来的其他宇宙意识都没出现在我面前，都是以直接发布任务的形式和我做的交易。”
蝙蝠侠好歹经历了大风大浪，对于世界意识成精的状况也接受良好，甚至已经开始分析了。
“你替它挽救世界支柱，它让你进行时空穿梭。”他好不容易放松的面部表情又紧绷起来，“你从不考虑最坏的情况。”
宇宙无垠，他所知道的平行宇宙就有几个，按照塞西莉的做法，她只有两种结局:迷失在宇宙中或者找到回家的路。
而后者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塞西莉不在乎的摇摇手指，“就算机会渺茫，只要有一点点，我都可以拼尽全力。”
“你该庆幸我对平行宇宙进行了一些了解。”
“我对原宇宙进行了定位，如果能够找到距离原宇宙最近的平行宇宙，”他拿出手环，精密的数据在其中流动，“我们可以利用瞭望塔的传送设备回家。”
“所以，这个世界的任务是什么？”
记忆碎片里闪过一个片段，不知名的力量迅速将它抹去。
那人蹲下来与塞西莉平视，天知道她现在有多狼狈，长短不一的血口子干涸结痂，显然有人为她处理过，但看上去依旧触目惊心，可以推断她经历过一场绞肉机般的战斗。
【全是理智的人，恰如一把全是锋刃的刀，叫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他念着头顶上出现的白色方框，颇有些好奇，“你是因为这个出现在这里的吗？”
少年已经美到模糊了性别概念，他留的长发在光的照耀下闪耀如黄金，诸神祝福过的面容，如同罗马雕塑一样精心雕刻，他既可以是壁花般的少年，也可以穿上白裙，成为柔美的少女。
简而言之，他美得不像地球人。
“没反应？”他纤细的五指张开，在塞西莉面前晃了晃，有些不满她因为过于震惊而呆愣的神情。
“我怎么……”没死？
“这要问你自己了。”站起身，少年居高临下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语气毫不客气，“一天到晚就知道把危险物品到处乱丢。”
塞西莉再傻，也听得出这再清楚不过地指代。更何况她只是受伤了，脑子还没摔坏呢。
“我在哪？”
他摸了摸下巴，表情严肃起来，有那么几秒塞西莉产生他终于开始思考问题的错觉，然而。
“不知道。”
塞西莉有点想打人。
“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少年勾起笑容，却不见什么欢乐的成分。
“这个宇宙快完蛋啦，很快我就会彻底消散，别这样看我，这又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事。”
“可是我要回去。”塞西莉缓慢又坚定地重申，“有人还在等我。”
“你当然可以走，”少年无精打采地摆摆手，“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塞西莉疑惑地歪头，她的眉毛都要挑到天花板上了。
“好吧，看来你真的不知道。”少年撇嘴，无奈的担当起解说的重任，“虽然你被扔到我这里来，肯定是你那边的宇宙意识搞的鬼——但那又关我什么事呢？——反正我都要死了。”
“即使这个宇宙的所有生命，因不能踏上那个台阶，他们与尘土同源的肉身和骨骸不久就将腐朽，永远消失湮灭于此＊，你也会长存。”
“什么意思？”塞西莉警惕地将光丝护在身前。
少年再次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其中。
“智慧生命总是喜欢给自己设定极限，也许用这样的方式你才会记住这些内容，记忆不被手伸得太长的原宇宙意识抹去。”
“那就这样吧。”
“我请求你的帮助，请你挽救我——一个濒死的宇宙，作为回报，我会送你回家。”
“这样记住了吗？”少年将塞西莉往后一推，看着她跌入自己的宇宙。
“祝你在'人间'玩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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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理智的人，恰如一把全是锋刃的刀，叫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泰戈尔
因不能踏上那个台阶，他们与尘土同源的肉身和骨骸不久就将腐朽，永远消失湮灭于此。引自济慈《海伯里昂的陨落》
下个星期月考，可能不更。
我要肝爆了xd
以及，塞西莉经历的第一个宇宙就是狂笑之蝙。
来自原宇宙意识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