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婶子在楼门口，铁了心就不想离开，把楼门这么一堵，进不来出不去。
就在这时，楼上咚咚一阵响，吕家娘俩杀下来，风卷残云一般，转眼朱婶子就被弄到楼外去了，谁都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好啊！你们宋家仗势欺人是不是？”朱婶子向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起来。
本来小区里就热闹，这下人更多了，围 得里三层外三层。
这可是给孟巧莲最好的欢迎仪式。朱婶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把宋家的脸打响了，让他们丢人。
朱主任急得直冒白毛汗，可惜人单势孤，最后只好拿出撒手锏来，用力向朱婶子怀里一撞，一翻白眼，倒在地上。
“哎呀！这是怎么了？出人命了？”
“快送医院！”
朱婶子吓一跳，到底是亲戚，不能不管，又有人张罗着要送医院，又有人跑去拦出租车车，她晕乎乎就跟了上走。
黑小子可没跟过去，这会儿工夫东钻西钻的，玉婴一直瞄着他，觉得他要干坏事。
没想到还真是，转眼就又出新状况了。
这闹得面上都有些尴尬，在宋家的人陆续就要散了，先是有人发现不对，叫了一声，“谁拔我气门芯儿了！”
这下提醒了众人，都去看自己的自行车，可不是，都让人拔了。
一时间楼门前就乱了，这被拔气门芯儿的可不止是宋家的客人。
吕大娘见那黑小子在不远处嘿嘿傻笑，大步过去，一拎他耳朵。
“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我！”黑小子又踢又踹，跟活驴一样。
“别欺负小孩子。”有人看不过去了。
“就是他干的！”吕大娘一口咬定。
“你说我干的，在哪儿呢？你翻！”黑小子早有准备，把口袋拉出来，翻给他们看，比他的脸可干净多了。
“别为难孩子了，他奶奶不好是他奶奶的，跟他没关系。”众人指指点点。
这人心一向是这样，都同情弱者，现在黑小子成弱者了，所以吕大娘很被动。
风向变了，吕大娘没想到这样，不知怎么办好。
玉婴刚明明见那小子拔了一个气门芯儿，怎么没在身上？
那黑小子阴着呢，看吕大娘注意力没在他身上，伸出手，用指甲在她手腕最柔软的地方，捏起一块用力一拧。
吕大娘疼得大叫一声，一个耳光把黑小子飞了出去。
“这怎么还打人了？”众人一见怒了，呼啦一下围过来。
有人要把黑小子拉起来，他见众人偏向他，更是撒起泼来，躺在地上不起来，干嚎得跟杀猪一般。
玉婴不能让吕大娘自己承担后果，一咬嘴唇走上前去。
“我亲眼看到他拔气门芯儿了。”
“哟，你亲眼看了，那总有证据吧，不能你说一就是一。”说话的老太太姓张，跟朱婶子关系好，所以也没客气。
“就是呀，冤枉人家孩子总归不好。当时没按到手上，怎么说？”
“可能他随手扔了吧，我可以发誓，真的没有看错。”玉婴真恨当时没有天眼，监控是多么好的东西啊，没有证据说什么都很无力。
“走吧，散了吧。唉，老宋家有钱了，人也狂了。”老张太太一句话，虽然 没有得到回应，可是玉婴也仿佛听到众人心底一声叹息，这好比一巴掌 打到脸上。
孟巧 莲黯然垂首，转身要往屋里进。
“等下！我就不信这小兔崽子能玩得过我！”小吕可不信邪，过去就把小黑小子从老张太太手里抢下来。
“你这人怎么没完了……”
张老太太话没说完，就咽口吐沫，噎回去了。
小吕把黑小子的裤头扒了
满地的气门芯儿。
“就你这把戏？当谁不会？我当年也这么玩过！”小吕得意地说。
本来要散的人，见状跑过来，找自己的气门芯儿。
小吕已经把黑小子扔到一边了，这些被拔了气门芯儿的可没惯着他，有的踹一脚 ，有的打一巴掌 。
老三已经跑回去取了气管子，大家排着队打气儿。出去打气儿还要两毛钱，能省则省。
这一下众人的口风又变了。
“这小子坏得冒黑水了，开除他就对了！”
“就是，留着也是祸害！”
黑小子不吃眼前亏，抽冷子跑开。
这工夫朱婶子从医院回来了，朱主任没什么事儿，医生让观察一会儿再回家。
朱婶子才想起来，这边还有一仗没打完，小跑着回来。
没想到刚进小区，就被人拉着告状，气得她只能把黑小子拉过来，打了两巴掌。
那黑子小平日里也是被她宠没边儿了，不管惹什么事儿也没挨过揍，气得直跳脚。
“上次老刘家跟你吵架，你不是让我拔气门芯儿了！刚那么多人骂你，我拔他们气门芯儿怎么不对？”黑小子理直气壮的。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众人一听都懂了。
朱婶子见占不到便宜，还被人围攻，只能讪讪回家去。
谷雨和玉婴一左一右扶着孟巧莲进屋。
孟巧莲坐到沙发上，呆了半晌，玉婴递了药片过来，都没接。
“娘。”谷雨害怕了，蹲身到她面前。
“雨儿，你受委屈了。娘都护不了你。”孟巧莲叹口气。
“你这话说得，你还要怎么护？跟你认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你煽耳光煽得这么利索，亲家，你出息了！”计大年在一边溜缝儿。
“可不是，这些年邻居，还第一次见你主动上去打人。”徐大嘴也叹口气，“啧啧，你这是真疼三媳妇啊。”
“娘，都是我不好，给你惹麻烦。”谷雨把头埋到孟巧莲怀里，抽抽嗒嗒哭出来。
“雨儿你没错。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孟巧莲把谷雨拉起来，替她擦泪。
“刚到家，都累了，洗把脸都休息吧。”秋月听着楼下吵闹，也下来了。谷雨也怕孟巧莲心里装不得事儿，会上火，跟秋月一起哄着她梳洗，准备休息。
“我跟雨儿上去坐坐，现在也睡不着。”孟巧莲心里有事儿，拉着谷雨往楼上走，走两步又回头叫玉婴，“你也来。”
玉婴忙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