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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科幻 > 麻衣相师 > 麻衣相师 第70节
  富不过三代,则是另一个意思——有时候,人发家致富,靠的是风水,而他自己不自知,等发迹了之后,就会重修祖坟旧屋,导致财气散尽,重归欲穷。
  这在风水上,叫得志莫修坟,十修九害人。
  老头儿也讲过类似的事情,说是一个木匠好吃懒做,老爹死了之后,拿席子卷吧了卷吧,就扔在了一个山凹里面,可说也怪,后来木匠机缘巧合被抓了壮丁,枪林弹雨里屡立奇功,也成了一方人物。
  木匠得志,衣锦还乡,风光无比,想起来自己老爹还在山凹里面躺着,立刻派人把老爹的尸骨找回来,搞了一个风光厚葬。
  有个幕僚就劝他,令尊葬的说不定是个风水宝地,好端端的又何苦惊动,木匠不听,找了人上山一看,说那个山凹里没见到人,倒是有个很大的白色茧子,木匠大帅让人剥开,结果里面就散了一股子白气,里面是非常干净的一副骸骨,银白发亮。
  幕僚摇头,连夜投靠了其他的大帅,果然,没三个月,木匠兵败如山倒,死在战场上,尸体都没找到,偌大的家产也被人占了,子孙后代要饭都没地方要饭。
  不过我还看出来了——这个江家的坟地刚好相反,从墓碑和土堆形制,都是近年的款式,我就问他:“这坟地是不是新迁的?”
  江辰点了点头,说:“没错,是我小时候迁来的。”
  程星河喝的黄汤都在晕车的时候吐了个干净,夜风一吹,这会儿人也精神了,墓园里面没看,就瞪着墓园外面出神。
  我问他:“是不是在坟地外面看见了一些身体残缺,衣不蔽体的人?”
  程星河吃了一惊,连连点头:“小哥你是真神了,怎么,你看出来,这外面是叫花子地?”
  “那你再仔细看看,这些人,有没有长着六指的?”
  程星河伸着脖子看了半天,回头跟我点头:“是有几个人长着六指!不是,你偷偷摸摸的升阶了是不是,你怎么什么都看得出来?”
  那就跟我猜的一样了。
  而一听到了“六指”几个字,江辰一下皱起了眉头,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望着江辰:“你们家那个疯姑娘的来历,你知道吗?”
  我看得很清楚,她被拖走的时候,脚上有一个六指。而六指这种东西,非常容易遗传,显然她就是那些衣衫褴褛人的后代。
  江辰皱了皱眉头:“是知道家里有那么一个远房亲戚,可具体是什么身份,奶奶没提过。”
  那就对了,我刚要说话,身后一阵车响,是那个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目光森然:“鲤鱼,你不听话。”
  江辰连忙说道:“奶奶,我是为了……”
  老太太转头看着我:“我都知道,是这个小子舌绽莲花,鼓动你带他来的吧?我就知道,看风水的,没有不藏私的。”
  程星河不乐意了:“我们都知道尊老爱幼,可你干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们怎么藏私了?”
  没错,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事儿不说清楚,还非让我解决。要不是为了知道江瘸子的消息,我才不伺候你。
  老太太似笑非笑:“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答道:“我看出来,外面不是叫花子地,是占冢。”
  老太太虽然还是保持微笑,但脸上的肌肉,忍不住跳动了起来。
  我接着就说道:“那个咬你的女人,恐怕就是这个冢原来的主人吧?没猜错的话,她还是你们家那个女疯子的亲人。”
  江辰也看出来了,看向了老太太:“奶奶,您真的认识那个咬您的邪祟?”
  老太太吐了口气,说道:“好,鲤鱼,今天我就把那件事情告诉你。”
  原来这个江家虽然从政,其实原来是一个风水世家的分支,所以一直很重视风水,之所以这么多年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也是因为有风水的加持。
  一直到了四十年前,他们家正遇上了一个危机,也巧,同时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冢。
  那个冢的名字,叫凤凰抱蛋。
  只要能在凤凰抱蛋之中落葬,富贵可享,危机可过,可惜内气不续,外有杀砂,如痕浪冲破,顺利但是只有二十年而已,二十年之后必须迁坟,不然一定寿短丁稀,子孙后代不超过四十岁便会夭亡。
  所以二十年前,在他们享受了二十年的凤凰抱蛋风水后,就必须迁坟,否则就得绝后。
  可这个时候,他们偏偏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新穴,眼看就要被凤凰抱蛋反噬,一家人正着急的时候,老太太一个闺中密友过来了,找老太太聊天,无意之中说起自己家找到了一个新坟地,说新坟地还很奇怪,那个地相先生说,这坟地很好,而他们家的人福泽也镇得住,只有一个忌讳,绝对不许外姓人进坟,否则必定家破人亡。
  能跟老太太交朋友的,自然也是一个很显赫的家族。老太太听了之后长了个心眼,缠磨闺蜜带自己看看,见见世面。
  闺蜜本身不信这个,也没防着她,领着她一看,老太太顿时就吓住了——她也认得出来,这是千载难逢的七宝龙脉!
  老太太当时没吱声,但是偷摸摸的就跟家里说了——这个地方,非抢过来不可。
  江家毕竟得了凤凰抱蛋地这么长时间的福泽,能力是很大的,很快就把闺蜜家族整垮了。
  闺蜜家族的坟地,也就被他们给占了——数不清的骨头被刨出来,直接转埋在了豪华墓园外面。
  俗话说毒蛇五步,必有解药,反过来也是一样,真龙脉风水占尽,龙口的位置,叫做龙涎地,葬在这个位置,会被真龙吃的死死的,永远也没有翻身之日。子孙要是活着,一定疯傻。
  程星河立马就看向了我:“你说的,是那个说什么睡觉的疯姑娘?”
  不是她是谁。
  程星河低声说道:“那这老太太为什么还要把疯姑娘留在家里?难道她还能良心发现?”
  那怎么可能,我告诉程星河,龙涎地家的傻子,只要养在家里,一定会带来巨大的财富,老太太养着她,单纯是为了当招财猫。
  江辰的脸色已经变了,难以置信的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看向了我:“你倒是跟我说说,那个贱妇,为什么能从龙涎地里出来,找我的麻烦?”
  我就冲着墓园门口指:“因为狗,那些狗,是最近养的吧?你们想想,是不是养狗没多久,那个女人就来咬你了?”
  老太太脸色一变,看来我果然没有说错。
  江辰忙问道:“这件事情,跟那些狗有什么关系?”
  第93章 龙眼流泪
  我看了一圈,看到了墓园之内一片紫色之中,夹杂着一团朱砂红煞气,就让人拿工具挖一挖。
  没多长时间,就挖出一堆稀碎的骨头,上面全是牙齿印,而骨头上,还缠着一些红色的布片子。
  这就是那个闺蜜的遗骨了。
  那些挖土的人一看,就嘀咕道:“这是狗的牙印子……”
  那些狗既然是名犬,生性都很凶猛,平时巡逻,也是散养,狗最喜欢吃骨头,肯定是那些狗把龙涎地里的骨头刨了出来,一口一口咬了。
  而狗还有个习性,找到了骨头,会藏起来——所以,那个闺蜜的尸体被挖了出来,受到了千咬万啮,苦不堪言。
  想也知道,她们家族覆灭,她也死于非命。
  她被老太太背叛,本来心里就有怨气,又害得自己家里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可以说是家破人亡,再加上暴尸荒野,怨气更深,更别说被狗埋进了真龙脉之内,得到了灵气滋养,自然化作了红煞鬼,去找老太太算账了。
  带外姓人进坟地的忌讳确实不能犯。
  古人云,防火防盗防闺蜜,真是一点错没有。
  老太太看着那些骨头,吐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也算了却了我一个心事。”
  程星河则低声说道:“鬼神,永远没有人心可怕。”
  江辰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吃惊到什么地步,相反看见红衣女鬼的尸体被找到,还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老太太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其实上流社会,多满手血腥,大概对江辰来说,这也不算什么,见怪不怪。
  老太太望着江辰,叹了口气:“鲤鱼,你是不是对奶奶很失望?”
  江辰忙摇摇头:“奶奶这是什么话,奶奶为了家族大业。我都明白。”
  好一个家族大业——为了自己的家族,就可以去牺牲别人的家族?谁也不是天生该死。
  而老太太一笑,直直的望着江辰:“奶奶,是为了你。”
  江辰一皱眉头:“我?”
  老太太没有再往下说,而是摆了摆手,让工作人员把这些骨头拿出去,放火烧掉。
  骨头在篝火之中被烧了起来,可骨头烧不坏,相反,竟然还渗出了很多水珠。
  工作人员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一个个面面相觑。
  程星河见状,低声说道:“是死人泪!”
  所谓的死人泪,是遗骨的怨气所化,这表示死人冤屈,古代的验尸技术远远没有现在发达,仵作在处理经年的尸体的时候,往往也会拿来焚烧,检验一下尸体是自然死亡还是横死——萌发死人泪的,就是凶死,烧不坏。
  老太太一皱眉头,低声骂道:“这个贱妇,到了这个地步,还敢跟我对着干……”
  说着,老太太往前走了一步,就要亲自来处理这些骨头。
  我看到她的手里,抓了一些朱砂,洒在了骨头上。
  朱砂遇火,蓬的一下就烧了起来,火光映照在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是意外的诡异。
  接着,老太太看向了江辰:“鲤鱼,奶奶乏了,咱们回去吧。”
  江辰连忙点头,伸手就要去搀扶老太太,程星河立刻说道:“老太太,事情我们给你办完了,江瘸子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们了?”
  老太太逆着光的面容微微一笑,竟然是说不出的狰狞:“我看你们要知道那个江瘸子的事情,已经没意义了。”
  程星河皱起眉头看了看我,问道:“怎么,你没查出来?你不是说……”
  我拉住程星河:“你没听出她的意思?”
  程星河一开始有点蒙圈,但马上露出了一脸难以置信:“不会吧……”
  果然,那个老太太冷冷的看着我:“没错,你果然聪明,你既然知道了我们家是个什么地,就不能让你活着走出去。”
  她是要卸磨杀驴。
  这才符合她的人格。
  程星河骂了一句没做过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买卖,拽住我就想跑,可现在我们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的安保人员。
  还有数不清的德国名犬——撕咬能力不次于牙关细狗。
  程星河低声说道:“现在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表演个屁,七星龙泉的煞气对活人,可没有对死人那么管用。
  “外姓人进我们家祖坟,是大忌讳,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把外姓人,埋在龙涎地里。”老太太摆手跟那些安保人员说道:“记住,这里以后,不许再养狗了。”
  江辰看着我们,欲言又止,但没有说出来。
  我心里明镜似得,这江辰未必是忘恩负义,但他可是个聪明人。
  看着老太太的做派,她显然是这里的慈禧太后,光绪帝都不敢违抗那个“亲爸爸”,更别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