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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声音的扑克牌方块3举起了手:我是1302。
  我是一名大一学生。少年道,刚走进这家酒店时,我就感觉到了一丝微妙。这分明是一家新装修的酒店,内在装潢富丽堂皇,我却仿佛从中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陈旧的气息,甚至带着几分腐臭。
  13楼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简直就像是凝在地上的血似的。我所居住的房间是1302房,在我的对面,是1301,员工休息室,大门紧闭。在我终于拧开1302的房门时,我的背后传来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出于惊吓,我回过头去。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极为枯瘦恐怖的男人,他穿着蓝色的清洁工套装。他咧开了牙齿,对我说
  你的衣服真好看,我们交换一下衣服穿可以吗?坐在角落的joker怪里怪气地说,我也想看起来像个可爱的小淑女。
  众人:???
  所有人转头看向joker,梅花6道:这你这是什么意思?
  joker笑嘻嘻地举起手来:我是服务生呀。
  众人了一下,其中一个人道:虽然服务生是反派,你不觉得你这样对戏有奇怪吗?
  joker道:一个反派说什么都不奇怪。
  梅花6道:可是
  这影响到我后面去杀人吗?joker道。
  众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不就得了。joker摊开手。
  梅花6看了一眼黑桃a,似乎想说什么。黑桃a却道:继续吧。
  林槐这一番话成功让一个恐怖故事从恐怖变得变态起来。想必服务生地下有灵,也会气得上楼来找他的麻烦。
  深夜,我突然地惊醒了。1302硬着头皮继续道,走廊里传来了轻轻的咔哒声。我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瘫了许久,直到一道亮光闪起,我才意识到那一声,是房门被打开的咔哒声,而那亮光则是
  他还没说完是月光照在斧头上的反射,joker又抢话道:是照相机的闪光。
  为什么这里会有照相机?梅花6忍无可忍道。
  唔,joker笑眯眯的,假如你是连环杀手,会不想和被害者来个自拍留念一下吗?
  众人:
  好好一个恐怖故事被joker搞得鸡飞狗跳。坐在音响旁的方块k闷闷地笑了一声。
  他清晰地听见当其他参与者们讲述故事时,音响里会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受到某些感应,走上了楼。
  然而每次林槐一开口后脚步声便向着反方向去了。
  简直就是劝退效果max。
  他将自己1313的字条放进兜里,起身站起来。黑桃a问他:你去哪里?
  厕所。方块k道。
  要为你暂停游戏吗?
  没事儿,不用。方块k爽朗地说,我大概要去挺久的。
  只是去上厕所么?黑桃a的声音有些高深莫测。
  方块k想了想,笑得更爽朗了:哈哈哈,刚做了痔疮手术。
  黑桃a:
  方块k:不信的话给你看看。
  方块k成功用无耻打败了对方的警惕心。梅花6见他要离开,道:要是轮到你了该怎么办?
  我住在1313,最里面那间,一时间轮不到。方块k道,而且我睡眠质量特别好。
  梅花6:
  我和你一起去吧。
  温温柔柔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方块k转头,发话的居然之前让林槐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的梅花7。
  方块k眯了眼,笑笑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会场中走出。在离开会场后,方块k关上了门。
  降临基金会等十一人,被关在1813的门后。
  我想去上个厕所。方块k道,看向布满灰尘的楼道,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挑剔
  他边走边道:我之前看过18楼的厕所,比较脏,所以我想
  去13楼上?梅花7轻轻柔柔道,你还是这么好心啊。
  方块k道:你们这群人好好地,跑到别的鬼物坟头来蹦迪,我只好先组织一下他们上来抗议是吧,夏星野?
  梅花7笑了笑,道:楚天舒。
  你原来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看起来还是高层?你和梅花6、黑桃a是一伙的?楚天舒道,你哥知道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夏星野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过他没否认那个关于高层的猜测。
  两人走了一会儿,夏星野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搞乱?那个joker是你的人吧?
  楚天舒道:来陪陪小朋友。
  夏星野:
  这个地方不适合他。夏星野突然道,也不适合你,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赶紧带他离开。这里不适合你们这种生活幸福的人。留在这里的人,大多是有所图谋的。
  楚天舒停下来,用有些惊讶的语气道: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心过啊,怎么,最近和其他高层闹崩了?
  按照楚天舒对夏星野素日以来的了解,他应当柔柔地笑一声,然后笑里藏刀地说些什么。
  然而,他却沉默了。
  这份沉默让楚天舒面具下的表情也略微认真了起来:你认真的?
  夏星野笑了一声,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而我也在重新思考关于基金会的事。
  楚天舒想了想:能让你发生这么大的改变,应该是因为特别重要的大事,难道是因为
  基金会快要破产了?
  夏星野:
  第296章 楚天舒:
  一向都在温温柔柔装黑莲花的夏星野终于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这边有个摄像头。夏星野突然道,我们到那边的应急通道里谈。你跟着我的路线走。
  说着,他向右迈了一步,正好贴在墙面上,避开了摄像头的窥视。
  楚天舒跟着他,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毛:你
  我以为以你的智商,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特意跟着你出来,就是想避开他们的监控和你谈谈吧?夏星野道。
  楚天舒沉默了片刻。夏星野笑道:怎么,你的胆子变小了?不想去了解和你曾经所执着追寻的东西有关的事了?还是说比起真相你现在更想和那个人生活下去?他就让你改变了那么多?
  不,楚天舒道,我是在想
  夏星野侧耳去听。
  降临基金会果然破产了发不出工资了吧。楚天舒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难怪你叛逃了。
  夏星野:
  我有时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他感叹道。
  说实话,楚天舒是为数不多的让夏星野看不透的人。
  和现实世界不同,高级场营地是另一个缺乏规则的小世界。这里是强者玩家的天堂,也是弱者玩家的噩梦。和还挣扎于生死之间的中低级场玩家不同的是,高级场中的玩家所具有的需求层级已经远远高于了最基本的活下去。
  尽管稍有不慎便会在副本之中丧命,然而营地里以最小的代价便能换取的珍馐、娱乐与权力感却依旧能使得高级玩家们沉迷。他们有的彻底摒弃了在现实世界中的生活,在新的副本到来前滞留在高级者营地中,将这里视为他们真正生活着的世界。他们不断研究系统的本质,对游戏世界进行改造,以追求更好的生活。
  也有因现实中的牵挂而始终想要彻底脱离游戏、回归现实的玩家。他们即使已经成为强者,也在不断地探索游戏的本质,以求得一个彻底离开这里的机会。
  以上两者分别是最广为人知的享乐派与脱离派。除这两派以外还有人数极少的统治派。他们同样研究游戏的本质,其研究目的是有朝一日能控制游戏、改变游戏,能够成为游戏的神明一样的存在。
  夏星野属于第三类,他也是因此才脱离了辰星,并加入了降临基金会。
  然而楚天舒和这三派都不同。
  他看起来很有目的性,比任何人都要专注于对游戏的研究。然而使得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却是他研究的目的,只是研究本身。
  他满足于对这个系统的探索和了解,但也仅限于此。和另外三类人不同,他似乎完全没有利用这份研究去做什么、去控制什么的野心。
  以至于当初夏星野曾以为,楚天舒会是第一个推开那扇门的人。只是,他推开那扇门的目的与旁人都不同。旁人是为了推门而实现某种目的,他接近那扇门,却只是为了去验证某种猜想。
  在除此(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外的时间里他相当懒散,漫不经心到缺乏野心的程度。比起凭借自己的研究成果来获取好处、统治游戏,他宁愿瘫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睡觉玩游戏。
  或许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夏星野才在因贺凉之事而退出辰星、且与所有辰星中人闹翻后,也能与他保持着相对友好的往来关系。
  他的确让我改变了不少,至少,和他在一起之后,我的每个想法都从今天要做什么变成了今天要和他一起做什么。楚天舒为难地搔了搔头,虽然很想喂你一口狗粮。不过这倒不是我提出异议的原因。
  那么原因是什么?
  楚天舒:既然基金会的高层在这里设置了监控摄像头,用来监视我们的活动
  夏星野点了点头:所以我才让你到死角里去
  楚天舒:那你让我专门避开摄像头,和你到死角里交谈半个小时再出来,难道不会显得更加欲盖弥彰而刻意吗?
  夏星野:
  那怎么办?他最终道。
  楚天舒: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扣扣。
  夏星野:
  楚天舒:加我扣扣,我们回去后在网上详细聊?
  夏星野:
  在不允许私聊的游戏里待久了,夏星野已经养成了在针对与游戏有关的事情时面对面说话的习惯。
  楚天舒的相信科学,有时候让人窒息。
  两个人最终交换了扣扣。
  这栋酒店里真的有鬼?楚天舒一边走向应急通道、一边道,按理说,现实世界里鬼物能够存活的地方实在是少得可怜。你们能找到这里也着实不易。
  夏星野道:降临基金会的能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楚天舒:哦。
  楼道里很暗,没有灯光。楚天舒看着通道口,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夏星野看他的表情,提醒他道:你别忘了这里是现实,不是游戏。在游戏里你或许可以吊打鬼物,不过在现实中,我建议你不要妄动。
  找到了。
  楚天舒从地上抽出一根铁棍。夏星野看着这根铁棍道:你打算拿这种东西来打鬼?
  楚天舒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把铁棍以三角形的姿态卡住紧闭的防火门。
  夏星野:
  楚天舒:当然是用来锁死门。
  接着,楚天舒以同样的方法锁死了另一边的楼梯,又掏出工具,在两部电梯上搞了搞。在一切完成后,他吹了口口哨:这下好了,没有任何鬼能上来了。
  夏星野:为了保护这些人?
  楚天舒道:为了保护这些鬼。
  两人步入1813时,室内的战况依然火热。所有扑克牌的脸上都显现出了濒临崩溃的神色,只有林槐越发的兴致勃勃。
  两人抵达时,服务员的杀戮刚好进行到1311室,楚天舒看着玩得不亦乐乎的林槐,眼神里居然多出了几分温柔。
  其实夏星野的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还真没说错。
  楚天舒并不避讳于自己的暗面。
  在与林槐的初遇之前,他一直都在试图去过一种把自己伪装成正常的平凡人的生活。他远离楚家,远离一切与鬼物有关的生活。他努力抛弃自己的所有可以在日常生活中被称之为异常的部分,去用心规划着去做一个普通的高中男生:在学校时会调皮、和朋友们讲哥们儿义气、走在路上时会顺着洒水车的音乐声打节拍、会被想喂的猫讨厌就像每一个人都会拥有的,那种平凡无趣、却又充满了温馨小事的生活那样。
  就像十二岁时的他走在街道上,看人来人往,看着黄昏变成川流不息的灯河。世界于他而言充满了广阔的孤独感与陌生感。他在其他人担忧的声音里,决定融入这个世界。像是钢铁把自己熔化成河流,再汇入这片海。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许多超乎常人的特别的地方,就好像明明只是被他用来做菜的刀、到了游戏里被他第一次用于切割分开人体时,他居然也能保持不动声色的、甚至让杜重山都为之恐慌的冷静。
  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这种特质挺让人害怕的,因此每次都会试图将它合理化一下。然而除了林槐在他这么做时表示了赞同之外,其他人的反应都是觉得他更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