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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毛衣女:
  可以啊。在表情扭曲了一会儿后,蓝毛衣女甜美地笑笑,我也对你的女装很感兴趣。
  眼见这鸡同鸭讲的一男鬼一女鬼共同进入了501,监控摄像头前的林槐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502的危机以第二天蓝毛衣女扛了个黑色垃圾袋出门告终。在路过物管室时,林槐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蓝毛衣女甜甜地笑了:因为找到了新的玩具啊。
  林槐:
  后来,完全不惊讶地在监控摄像头里看着身穿火红旗袍的棒球帽男的他,终于接到了502室的破解信息。
  你已破解怪谈:502,洗不干净的自己
  他说,她不是处女。
  他说,她不干净。
  味道、味道哪里都是味道
  她的身体、我的头发、我的衣服都是不干净的味道,泪水的味道
  她用香皂、肥皂、沐浴露清洗自己。皮肤被搓破泛白、全身伤痕累累。然而
  她依旧觉得自己脏。
  我到底是脏在哪里呢?为什么我的男朋友,会说我脏呢?
  我的身体很脏如果外面洗不干净的话,那么
  从内而外地,把自己渗透着洗干净吧?
  她在装满福尔马林的浴缸里,嗅闻着无处不在的气息,闭上了眼。
  衣柜里、沙发上、床上她途经的一切地方,似乎都沾上了奇怪的味道?
  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味道,来自于哪里呢?
  啊我想起来了
  这种干净的味道来自我自己啊。
  502室的怪谈告一段落。距离副本破解,也只剩下了不到十天。
  近期,观察7楼的修罗场已经成了林槐的一个生活余兴项目。
  眼见着702男女吵架分手吵架分手吵架分手再和好,林槐终于痛苦地把自己的脑袋放上了桌面。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们一劳永逸地直接分手?林槐拖着下巴,无语道,就没有什么只要是情侣就无法忍耐的东西吗?
  楚天舒想了想,道:有个办法。
  什么?
  今晚那女的又要离家出走到2楼去,到时候等她早上回房间时,我把她男友敲晕,脱光了衣服和他一起躺床上。楚天舒真诚道,是个人都忍不了。不分手,我和你姓。
  林槐:
  第265章 戏说不是胡说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任何一个女人,在看见自己的男友和另一个男人光秃秃地躺在床上后,不会发出和自己男友分手的宣言唔楚天舒突然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容,我准备一下?
  楚天舒顶着狗身,以葛优的姿势瘫在沙发上,两只爪子玩着手机。
  他目光炯炯,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多时,手机里便传来了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的声音。
  林槐:
  我就不该问他的建议。林槐无语地想着。
  楚天舒:你觉得不行吗?
  楚天舒这个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揍。林槐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你认真的吗?
  楚天舒:我爱你,我愿意为你承受这份被人误解的痛苦。么么哒。
  林槐:
  最终,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你现在是一条狗。他轻快地说着,挠了挠楚天舒的脑袋,所以,由我来替你承受这份痛苦吧。
  楚天舒:???
  林槐眼睁睁地看见楚天舒当场喷了。
  他几乎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全身的毛都炸开了:不行!
  林槐挑了挑眉。
  楚天舒: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行!!!
  可是我爱你。林槐说,我愿意为你承受这份痛苦。
  楚天舒:不不不行!!!
  林槐:那你就行?嗯哼?我偏要去,你又能怎么样?
  楚天舒:
  他一下子就泄了气,瘫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他从沙发上下来,咬住林槐的衣角,可怜巴巴地抬起脸来:我会哭。
  林槐:
  楚天舒:呜呜呜。
  林槐:
  楚天舒捏起了嗓子:老婆你说句话啊老婆!
  林槐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败给了他的无耻。
  叩叩叩。
  玻璃窗上传来敲击声,林槐循声看去,出现在窗外的人竟然是画家。
  和群魔乱舞的其他住户不同。在过去的近二十天里,只有这个画家的生活相当正常。
  他正常地出门聚会,与人为善。他会为每一个人开门、即使是坐电梯,也会按着保持开启键直到最后一个人也进入电梯。
  所有人都对他赞不绝口,所有人都认为他风度翩翩。林槐曾经和601女子打听过画家相关的信息,所得到的都是溢美之词。
  和他关系不好的人?仇家?601女思索了许久,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感觉所有人都和他关系挺好的?
  热爱艺术,性格温和,与人为善,风度翩翩,关心卫生与公共事务如果每一个邻居都像他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更美好。601女最后总结道。
  林槐后来也询问了其他几个能够正常交流的邻居,所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
  然而在这座充斥着鬼怪的公寓里,正常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林槐总觉得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林槐拉开窗户:有什么事吗?
  窗户外,画家的笑容依旧很温和:我来拿一下快递。
  说着,他又主动补充道:之前的颜料,用光了。
  林槐将纸箱递给他。在递过纸箱的那一刻,画家突然道:你的下巴上沾了一点墨水。
  林槐看了一眼玻璃里自己的影子,意识到这应该是之前在撰写快递登记册时留下的。他很随意地道:擦擦就好。
  画家笑了一下,突然伸出了手指
  在他的指腹能够擦过林槐的下巴的瞬间,一团黑白的毛影子跳了起来。
  汪!!!
  画家:
  林槐:
  哈士奇跳起来舔了林槐的下巴一口,带走了墨迹。与此同时,它回过头,狠狠地瞪了画家一眼。
  呸!!
  它发出一声类似呕吐的声音,接着,又跳下了桌子。
  画家:
  林槐:
  你养的狗,很活泼。画家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又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它让我想起山野里的精灵,又像是一撮小小的火苗。你知道么?灵感有时候,就是小小的火苗。这些小小的火苗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
  林槐:爆炸,艺术就是爆炸?
  画家:
  他微微地笑了: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我很喜欢有意思的人。他们就像是星星,闪烁光辉的星星。这些星星组成星空,而星空的光辉。每个艺术家灵感的源泉,就是这样一片宇宙
  楚天舒在办公桌下发出了一声呕。
  林槐用脚尖轻轻踹了一下它,比起踹,更像是一次摩擦的安抚。他面上露出崇拜的神情,继续道:星空,真是一个优雅的比喻啊。
  画家微微颔首:每一颗星星,都具有独特的灵魂。这些灵魂在成为艺术之后,便有了更大的价值。
  林槐:艺术?
  看着林槐好奇的模样,画家微微勾起了嘴角,心底里有些意满:人的身体是三维的,然而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灵魂的维度。而一个艺术家能做到的,就是把灵魂,以二维的方式表达出来
  林槐:我大致明白您的意思。
  画家微笑着点头。
  所以艺术就是二向箔和降维打击。林槐评论,歌者则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艺术家
  画家:
  楚天舒在办公桌下发出憋不住的笑声。
  林槐见画家石化,心情略好。作为一个信奉爆炸就是艺术的艺术工作者,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画家这种长段拽酸文、酸到仿佛是在帮助作者水文一样的搭讪行为。
  其实我一直都对艺术很好奇,林槐信口开河道,可是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太差了。
  说着,他垂下了浓密的睫毛,睫毛下,是一双伤心的眼睛。
  我九岁那年,父母就离婚了。虽然他们离婚之前就经常吵架,我甚至和朋友开了一个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婚的赌盘,我压的时间是八岁。林槐随口凄切道,在母亲离开那天,我在街口看了很久她远去的出租车,直到她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网膜里。我很伤心,在意识到自己因为赌局失败需要赔隔壁小胖子一百块后,我更伤心了。
  画家:
  这个父母离婚的故事明明很值得让人同情,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说出来的方式
  实在是让人同情不起来啊!!
  林槐还在继续说:从这段伤心的经历中,我意识到,低估了成年人的忍耐力,是我失败的原因。这段伤心的经历让我获得了一点成长。后来,我的父亲找了一个女人,说,她是我的后妈
  后妈很讨厌我,说到底,她是想给自己的孩子腾一个位置。他们经常争吵,后来我只好离家出走,出去打工,没想到第一次打工,就栽到了一个黑心工头的手里
  楚天舒:?
  你这剧情他抽了抽嘴角。
  他把我关在他的家里,压迫我,压榨我,折磨我,虐待我,让我长了很多颗蛀牙这是一段让我不堪回首的血泪史嘶
  有什么东西舔了舔他的脚踝,林槐整个人都是一抖。他右手撑着座椅扶手,尽力维持住自己的表情。
  林槐继续面无表情地道:后来我终于从他的手里逃了出来呃
  小腿好痒。
  然而我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对艺术的追求,我爱艺术。林槐迅速总结陈词。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向着桌子底下踹了一脚,被踹的后者伸出爪子,抱住了他的脚踝。
  林槐:
  他洋洋洒洒编造了自己的悲惨经历,画家也因此露出了悲悯的眼神:没错,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到我家来看看,我收藏了很多画作
  林槐说:说到画作,我之前也收藏了很多画作。可以拿来与您交流一番。
  画家来了兴趣:什么样的画作?
  四美图。林槐眼睛眨也不眨,画作上是四名美人,主题是梅兰竹菊。
  四美图
  画家似乎没有听说过四美图。然而他想了想,又道:我会扫榻以待的。
  林槐:嗯,榻麻烦大点,我怕他们坐不下。
  画家:?
  尽管有些疑惑,然而画家还是和林槐约定了第二天下午前来赏画。在画家登上电梯后,原本缩在办公桌底下的楚天舒也爬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林槐看着这个场景,突然抽了抽眼角,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不符合晋江你刚才搞什么鬼?
  黑工头?嗯?楚天舒玩味地笑了笑,压榨你?嗯?
  林槐:艺术加工。
  楚天舒:戏说不是胡说,改变不是瞎编。
  林槐: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听见楚天舒的声音:比如,血泪史,我只记得有过泪,没有过血。
  林槐困惑:你在说什么?
  楚天舒:同时我承认我有压迫,但压榨的人不是你么?
  林槐:
  他花了三分钟时间意识到楚天舒在对他耍流氓。在他来得及恼羞成怒之前,对方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林槐蹲在门后生了一会儿气,最终意味深长地对对方进行了传音。
  随便你怎么说咯,他漫不经心地道,反正你现在是条狗,也只能嘴上呈呈威风了。
  楚天舒:
  林槐痛击他的男友,因此得意洋洋,并在第二天获得了四美图。
  这四张画被卷在一起,通身上下都是血腥而不祥的气息。即使是林槐将它们攥在手里,也能感受到其中怨气不甘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