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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槐在纸上写了一个1和一个2。
  第一种可能是,他们的确是死在火灾当天,但并非每一个人都死于火焰之中。
  火灾到来时,或许他们都被困在彼此的房间里。601白领女在躲避大火时,俯下身,捂着口鼻沿墙走,却被画后的恶鬼拉入了墙中。
  701的情侣女则在躲藏时,被那口箱子吞了下去,最终手脚扭曲地死在了箱子里。
  至于蓝毛衣女子
  福尔马林是易燃易爆品,它的爆炸极限为7%~73%。楚天舒突然道,假如那个女人的房间里存储了大量福尔马林,在火灾发生时,女人的房间里极易发生爆炸,基于这个判断,蓝毛衣女人极有可能与这场火灾有关。
  林槐回头,黑白相间的哈士奇晃着尾巴,骄傲地扬起了下巴。
  他看上去一副很自豪的模样,林槐于是道:虽然感觉你的推理很有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太过于科学了。
  楚天舒:有吗?
  一般来说,在无限流副本里闻到福尔马林的气味后,玩家们只会做出以下几种判断。林槐扳着手指,第一种是,这个女人已经死了,福尔马林是她用来保鲜自己的手段。
  楚天舒抖了抖耳朵。
  第二种,则是这个女人正在用福尔马林保存着什么。可以说,福尔马林的保鲜和防腐功能才是它们在无限流副本里存在的价值。而不是易燃易爆炸林槐虚起眼道,不过,这一点也可以被加入考虑范围吧。
  说着,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至于这些人死亡的第二种可能,则是,他们在火灾发生之前,就
  就已经死了?
  楚天舒接上了林槐的话。
  他们在火灾发生前,已经被鬼杀死。又或者,只有少部分居民,依然存活。被鬼杀死的住户们毫无自己已经死亡的自觉,依旧如行尸一般,继续着自己的人生。楚天舒慢慢道,直到那场大火
  林槐:大火?
  大火烧灭了所有的证据。楚天舒摊摊爪子,所有人都化作了灰烬,警方无法从这些灰烬中分析出每个人的死期,因此,便错误地将他们判断为死于火灾之中。
  楚天舒的描述让一股寒气冒上了林槐的背脊。
  一栋公寓楼,一栋灯火辉煌的公寓楼,一栋在外人看来,有人进人出的公寓楼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起,这栋公寓楼里,便只有活尸。他们如幽灵般飘荡在公寓之中,直到最后火灾的发生。
  火灾掩盖了死亡的真相,因此,没有人知道,这些住户们在化为灰烬之前,便早已失去了生命。
  其实我更希望是第一种猜想所有人在发生火灾前,都没有死亡。楚天舒看向林槐,这样你的工作会比较好开展。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假如符合第二种猜想所有人都已经提前死亡。基于死后的不可控,和历史的重复(这些重复着死前一个月行为的人或许会在这一个月里按照原样,被诅咒物件杀死)林槐很难保证这些人不在死后变成鬼物。因此,他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提前保证这些人的存活。
  可是,林槐慢慢道,假如所有人都死了,那么放火又有什么意义呢?毁尸灭迹?
  他想了想,又道:既然系统给予我们调查火灾真相的任务,那么火灾的真相绝对不是毫无逻辑的,它的背后,一定是有逻辑与事件支撑的。至于这些逻辑,必然和这栋楼里的住户有关。
  又或者与这栋楼里的鬼物有关。楚天舒补充道,单亲妈妈背后的小女孩,电梯里可能存在的鬼,不存在的四楼,701墙壁里的人,又或者
  202房间。楚天舒眨了眨眼,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202房间,很有问题。
  那么问题又拐到第三个任务了。林槐索性放下了手中的笔,他低头看向楚天舒,按照所有人并未死亡的第一个猜想来看,需要通过第三个任务解谜的,火灾的放火者,有极大可能是这栋楼的十个居民之一。毕竟,只看今天这短短的一天,都能看出,他们之间存在着许多矛盾。
  第一个矛盾,七楼的那两男一女之间的矛盾。两男一女,是世界上最不稳定的关系,包括但不限于《日在○园》、《白色○簿》等反应了校园恋情的作品林槐面无表情道,从火灾的始作俑者上来看,这三个人都有极大的嫌疑。
  嫌疑者a,702女。她容貌普通,沉迷整容,对701女怀有强烈的嫉妒心。而她的男朋友,似乎对她也并不是很忠诚。在这种情况下,她出于强烈的嫉妒心,导致火灾也是很有可能的事。同时,这也与701女怨气颇深对上了。在所有住户中,只有她的脸被烧伤得最严重,这极有可能出于702女的嫉妒心。
  嫌疑者b,702男。从短暂的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他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极有可能是一个软饭男。假如702女离家出走,要和他分手,他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很有可能会为了钱财狗急跳墙,发生争吵,最终导致火灾这一点同样也能对上701女的怨念。前任和前任现女友吵架,却导致自己被烧死,她的愤怒,可以理解。
  嫌疑者c,701女。无论如何,她会和这一对情侣住在同一层楼,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很难想象这完全并非出自蓄意。她极有可能对这对情侣之间的关系怀有极大的恶意,在两人即将和好之际,愤怒痛下杀手。
  601女和602男之间的争端也可能是火灾的开端。毕竟602男满是垃圾的居住条件易燃,601女墙壁上的玫瑰红得就像火焰,而且他们之间也不断有争吵发生。602男显然出于整个公寓的食物链底端,棒球帽男、白领女对他都是嘲笑无视的态度。假如他决定报复公寓里所有人,因此放火,也是情有可原的。
  501,暂时看不出棒球男的死因。502,福尔马林味,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至于301和302画家那边,暂时看不出有任何的破绽。不过油画的颜料和纸张本身就是易燃物。而301那边,那个鬼物小女孩也有可能出于报复的目的,进行放火。
  至于201暂时还没能与201的女子进行接触。而她旁边的202,又或者sos,也很古怪。
  林槐说着说着,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楚天舒看他这副模样,蹭了蹭他的手:去睡觉?
  接着,他安慰道:时间还很多,你也不必急于一时,在一天之内就试图把所有的答案推理出来。
  哦?
  林槐看向他,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黏糊糊的困倦:我还以为你会是比较着急想要结束副本的那个?
  楚天舒:
  你小看我了。楚天舒说,反正有你在身边嘛。
  他态度很潇洒,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变成了狗,整整一个月不能和林槐亲近,反而有些出乎林槐的意料。
  这一通分析完已经是凌晨三点。林槐打了个哈欠,从椅子上起来,回到房里。
  在进入房间后,楚天舒老老实实地趴到了旁边的沙发上,蜷成一团。
  狗日的系统。他再次在心里骂了系统一句,说单人副本就单人副本,你真狠啊。
  不过想了想,这也是他想要跟着林槐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好歹他现在还是只狗,而不是只蟑螂。想到这里,楚天舒苦中作乐地高兴了一下。
  他正高兴着,床上传来了林槐的声音:我发现
  楚天舒:?
  我发现我还缺个枕头。林槐抱着枕头转向他道,你上来?
  第232章 恐怖物管
  林槐把脑袋埋在哈士奇的毛毛里,度过了温暖而平静的一夜。
  为了推理,他直到凌晨三点钟才睡下。早上七点,林槐准时地睁开了眼睛。
  尽管林槐身为厉鬼,对睡眠的需求量很少。然而被迫早上七点起床,还是让他忍不住黑了脸。
  物管室的小冰箱里存放着可供食用的新鲜材料,其中包括红彤彤的番茄、水灵灵的青菜、绿油油的黄瓜,冰冻层里,甚至还放着肉类。
  林槐盯着这一冰箱的菜品,陷入沉思。
  楚天舒站在他身边摇尾巴:你打算做什么?
  唔,系统给了我这么多菜品,不好好利用一番,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林槐道。
  楚天舒:?你打算展示一下自己的厨艺?
  他看着林槐摩拳擦掌,翻箱倒柜的模样,突然有些背后发冷:你能做吗?
  林槐转头。
  能。
  十分钟后。
  灶台上架了两口大锅。两口锅中,都有沸腾的水。
  不愧是我。林槐握着锅铲,这样完美的厨艺
  楚天舒:
  他趴在灶台上,用= =的表情盯着第一口锅里翻腾的白色面条。此刻,林槐正拿着锅铲,在锅里翻搅。
  楚天舒:你为什么拿着锅铲?
  林槐:唔,翻面?我看你做菜时都要给锅里的东西翻面?
  楚天舒:这种融会贯通根本没有必要啊啊啊
  他转头看向另一口锅。沸腾的开水中,完整的两个西红柿,一根黄瓜,半颗白菜,两颗鸡蛋,正在锅中浮沉。
  不等他询问,林槐已经给出了回复:在高温煮沸的情况下,其中的病毒都会被杀死。
  楚天舒:这就是你不切的理由?
  林槐身体力行地表现了口味不重要,只要没毒就可以吃的做菜原则。
  令人喜悦的是,系统居然很善良地在冰箱旁放了一包狗粮,避免了楚天舒遭受林槐白水煮肉 荼毒的命运。林槐将面与菜盛到碗中,很坚强地开始食用。
  在面无表情地啃完一个白水西红柿后,林槐将眼神转向了楚天舒的碗,并开始严肃认真地考虑互换粮食。
  我认为,在饭后,林槐坐在物管桌前冷静道,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楚天舒照例是被他塞在桌子底下:什么事?
  林槐:寻找让你暂时变成人的方法。
  他想了想,又道:尤其是在饭点。
  楚天舒虽然被当做做饭工具人,但并不伤心,反而对着林槐张开嘴,发出了哈士奇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
  林槐:
  八点钟到了,春雨公寓的住户们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公寓。
  首先向两人走来的是7楼方阵。走在前列的701初恋女脸色苍白,依然在不适地搓着自己的脸。她像是很疑惑自己的脸皮,居然会如此干燥。
  在初恋女离开后,情侣男也走了出去,他看起来心事重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7楼之后,是6楼的白领。在看见女白领后,林槐对她颔,相当和善地笑了笑,以示自己将为之处理漏水问题的决心。
  这是我的钥匙。女白领将自己的房间钥匙放在林槐的桌子上,今天就麻烦你了。
  林槐道:没关系,不客气。
  在女白领之后,蓝毛衣女和棒球帽男也离开了公寓。
  蓝毛衣女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她神经质地用湿纸巾擦着自己的手臂,就好像那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似的。
  和这群形形色色多姿多彩的邻居比起来,棒球帽男却像极了一个正常人。他在路过林槐时,甚至和他打了一个招呼:我今天可能有好几个快递,麻烦你帮我收一下。
  快递两个字让林槐想起了某些回忆。他记住了这个回答。
  在五楼的人离开后,便是三楼的单亲妈妈。她走得极快,身后则跟着那个穿着破棉袄的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一双破旧的布鞋,上面沾满了泥巴。她每走一步,地上便多出一些带泥的脚印。
  考虑到物管职责中维持公共卫生这一点,林槐敲了敲窗户,拦住了这名女子。
  粉衣女子茫然地从手机中抬起头来,她似乎完全没有弄清楚林槐阻拦的缘由。
  有什么事吗?她极度不耐烦道。
  虽然以我的身份开口对你说这些话很奇怪,不过还是想麻烦您一件事。林槐尽量以服务人员的语气发言,可以麻烦您多管管您家的孩子吗?
  在林槐说出这句话后,女子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孩子?什么孩子?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迷惑的力量也是相互的。在女子陷入疑惑中后,林槐也同样陷入了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有孩子?还是说,她在装傻
  正在林槐思考要不要火上浇油之际,粉衣女人将手机贴近了自己的耳朵,似乎在聆听一段语音。
  很快,她对着发出温柔如水的声音:我马上就到
  粉衣女人似乎丧失了自己回复林槐话语的心情。她握着手机,匆匆地走了。
  穿着红棉袄的小女孩流着鼻涕,签着她的衣角,始终跟在她的身后。
  看起来所有人中,只有她看不见这个小女孩。楚天舒在门后评价道,这个小女孩的气息很古怪。
  林槐低下头,闭上眼用力嗅了嗅。
  是红衣的气息,他笃定道,应该是红衣,但很弱,很奇怪像是和什么东西,粘连在一起
  他低头看向那一串黏糊糊的棕色脚印,意外地在其中看到了许多细小的银色事物。
  这是什么?
  他低头,要用手捡起脚印中的东西。楚天舒却叼着纸巾盒,从房间里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用这个垫着手。他咬着纸巾盒,含混不清地道,免得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