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去了一趟卫生间。
卫生间的位置比邻吸烟区，出来的时候，她正看到顾城站在吸烟区。
只见他手指夹着一根烟，清冽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晦暗，看到她出来，神色猛地绷紧。
傅宁挑眉，好整以暇的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她看到顾城先是不耐，甩了手里的烟，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其实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傅宁，我不欠你。”
“你说了很多次了。”
傅宁懒得和顾城纠缠，眼前这个男人，如今混成这样，说实话，她挺满意。
只是每一次面对男人的强调，她都有一种想要发笑的滋味，甚至觉得啰嗦，“顾城，我很好奇，你究竟跟我强调这么多次，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愧疚，自责，还是自欺欺人？”
一句自欺欺人，让顾城的眼底划过一道黯色。
他不愿意承认，但是每一次，对上傅宁冰冷嘲弄的眼眸，他都有一种莫名的心颤，仿佛，是因为自己，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我不会认输。”
顾城捏紧了拳心，磨牙嚯嚯。
“我很期待。”
傅宁闻言，眸光一闪，唇角扬起一抹讥诮，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缓缓道：“我很期待，你到底还有多少底牌，究竟能不能让我感受到地狱的滋味，毕竟地狱……我已经感受过一次。”
顾城语塞。
看着傅宁的脸，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曾经的她。
少女时代，她不会这样尖锐，那个时候，她就像是一朵温室里面的花朵，稍微碰一下，都会破碎。
可是现在，她就像是被碾碎，重新拼凑，虽然看似一模一样，但是里面的灵魂早已经不同。
说不过，打不过，对付不了。
顾城只能咬紧牙关，狠狠地瞪一眼，径直越过她离开。
他不会善罢甘休，不想善罢甘休，可是……
现在的他，自身难保。
傅宁看着顾城渐行渐远的背影，眸色越发的冰冷，收回视线，刚转身，没想到，意外碰见到了站定在走廊出处的女人。
不是陌生人。
傅宁对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面善，似乎是上次林霁寒的相亲对象，严轻言。
打了一个罩面，傅宁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走到了洗手台，不过没多时，对方也走了过来，站定在她的身边，直接从手包里掏出一根口红，扭开，对着镜子补妆。
隔着一定的距离，两个人谁都没有打破沉默。
傅宁察觉到对方从镜子里的打量，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道清冽——
“没想到傅小姐是这样死皮赖脸的人。”
死皮赖脸？
傅宁脚步一顿，回想了好几次，才确定这个女人，说的是自己。
挑眉看过去，她毫不犹豫反唇相讥——
“死皮赖脸的，可不是我。”
严轻言听出了傅宁话里的嘲讽，眼底一黯，想发作，却顾忌着什么，随即将手里的口红放回包里，云淡风轻道：“傅小姐，自欺欺人有意思吗，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林家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当你是儿媳妇，未来林家的少奶奶。”
严轻言优越感十足，斜了一眼，就像是数家珍一样，把自己的家世炫耀出来——
“我们严家和林家算的上旗鼓相当，只有我才能给他他想要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