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的脸一阵黑。
看着傅宁这张高傲凛然的脸，就像是在提醒自己，是一个loser。
骨节捏的咯咯作响，顾城看了一眼左右，压低了声音道：“你爸？你真以为你爸多高尚？我不欠你，这是你们傅家，欠我的！”
顾城眸光阴翳，面对傅宁，他沉不住气，所有的城府，在眼前的女人面前，都无法堆砌，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女人，宛如仇敌。
“顾城，你没资格说这话，我爸不够高尚？你是不是忘记了，你从那个贫民窟出来时候的样子了！顾城，你真的，没救了！”
好一匹中山狼。
不，狼尚且知道报恩，可是眼前的男人，害的傅家家破人亡，她九死一生，现在，竟然还有脸在她面前叫嚣？
想到这里，傅宁忍不住逼近一步，一把揪住了顾城的衣领。
明明是一个单薄纤细的身体，可是顾城竟然没挣脱开女人的桎梏，甚至有一丝被禁锢无措的无力感。
“傅宁，我不欠你们！”
“顾城，欠不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希望，你以后下地狱的时候，记得……”她缓缓压近，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一句——
“记住了，跟我爸磕个头，赔罪！别当个不敢作为的孬种！”
丢下这一句，傅宁扭头离开。
只留下顾城一个人，整个人向后栽倒，虚浮站稳后，浑身的血液都忍不住沸腾，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眼底，满是阴翳。
不！我不欠你，根本不需要赔罪！
是傅家欠我的！
是傅家，先害了我们！
顾城不甘，一扭头，却看到了林芸真端着咖啡杯，亭亭玉立站在不远处，面色平静的看过来，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同情，怜惜，可怜，悲悯。
都没有。
平静如水。
顾城一时不适，隔着半空，两人的目光遥遥相望，明明是最亲密的夫妻，可是现在，却比陌生人还不如。
甚至，被林芸真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顾城有些恼羞成怒，下意识想要离开，却被林芸真喊住——
“顾城。”
顾城脚步一顿。
他不知道林芸真想说什么，甚至想着，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他还能继续在林家……
可是下一秒——
“顾城，其实，你一直都是利用我吧？”
林芸真轻声开口，无悲无喜。
她连脚步都没有挪动，靠在门框上，原本的大小姐骄纵不在，仿佛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顾城面色一僵，就像是被人看穿，撕碎了所有的伪装，应接不暇，本能恼怒，“林芸真，是你想要跟我离婚，我没这个打算！”
他咬着牙，不甘心道，却听到林芸真一声轻嗤。
他忍不住看过去，却看到林芸真小嘬了一口咖啡，低着头，眸光半遮，声音，充斥着自嘲——
“顾城，傅宁刚刚有句话，还没说错你。”
林芸真放下了咖啡杯，悠悠看来，看着眼前这张依旧清隽的脸，竟然提不起一丝心动的滋味。
当初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喜欢上这男人的深情温柔，对他做的任何一切，都全身心的相信？
勾唇，林芸真收敛了思绪，捧着咖啡杯，转向了自己的办公室方向，唇瓣张翕，“她说的没错，你还真是一个孬种。”
孬种！
顾城的脸皮狠狠一颤，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个词，让他感到耻辱。
就像是被打回到那个贫民窟，打回了地狱，他好不容易爬上来，可是到头来，还是在他们眼底，是个孬种……
不是！
他不再是。
顾城死咬着牙关，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眼睁睁看着林芸真离开，就像傅宁一样，在她们的眼底，他，什么都不是！
不，他要站在顶峰上，这样，才能睥睨众人！
他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