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难看，耻辱，难以置信，数十种情绪席卷傅宁，让她难得失态。
“滚出去。”
她扣着桌面，指尖泛着雪白，看着林菀，眼神宛如淬冰。
那一刻，林菀背脊发凉，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剑，从天灵盖扎进去，直勾勾的扎进了脊椎，将她定扎在原地。
浑身血凝，她只觉得手脚冰凉，想退半步，都做不到。
“我……”
林菀张了张口，想说话，可是嗓子里干哑的厉害，狂吞口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终，连包都忘了拿，就这么逃离这个窒息的地方。
随着关门声，整个办公室，重新陷入寂静。
林菀虽然走了，但是她说的话，却深扎进了傅宁的心底。
一个让她无法相信的想法，猛地窜起，可是这一次，却怎么也压不住。
深吸一口气，她压着颤抖的手，拨通了严鹤年的电话，竭力保持着镇定，缓缓道：“查一查，欧池彦的行程安排。”
欧池彦今天参加一个项目的开工仪式，在城南的工地。
应付完记者，欧池彦走出项目部，便看到傅宁的车，停在了路边。
敛眸，他吩咐了秘书先离开，兀自走向了傅宁的车。
车窗摇下，露出傅宁那张俏颜生姿的脸，平静冷冽，抬眸看来，语气却如常，“欧老师，有时间吗？”
欧池彦一顿，抿唇，微微颔首。
他上车，傅宁随即发动引擎，一路行驶，到了一间酒店。
酒店隶属欧氏旗下，两人并肩进了大厅，正在欧池彦迟疑停步的时候，傅宁却选定了一处空旷的休息区，伸出手——
“就这里吧。”
欧池彦眸底一黯，看着傅宁的一系列动作，越发不解，随着她入座，双膝交叠，将手放在了膝盖上，神色温润依旧，“我以为，你不愿意再来这里。”
欧池彦的声音低沉，话有深意。
傅宁笑了笑，没说话，抬起手，招来侍应。
“两杯红茶。”
待红茶上桌，她直接端起一杯，随即，将手边的包放在了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欧老师，这包是欧少奶奶今天丢在我办公室的。”
欧池彦敛眉，视线落在了她身边的爱马仕上，“林菀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替她像你道歉。”
“欧老师。”
傅宁掀眸，手里仍然捧着红茶，语气漫不经心，“我很感激在当年我出事的时候，你压下了这件事，没有让事态更恶劣。”
欧池彦眸色一黯，“我很抱歉。”
傅宁的手轻颤了一下，杯子里的红茶，溅落一些在指尖，有些烫，有些疼。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傅宁状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反问，心一横，她猛地放下了茶杯，直勾勾的看向了欧池彦，质问道：“对当年的事情，你对我，其实一直都是弥补吗？”
她死死的压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把已经结痂的伤疤撕开，不可控的捏紧了拳心。
欧池彦眸色落寞了下来，眉心不可控的拢成了一个“川”，垂下眼帘，语气依旧温润，却透着几分歉意——
“是。”
真的是他？
傅宁瞳色一缩，当初不堪且让她浑身发颤的记忆接踵而至。
她当初跌跌撞撞，意识不清，最后，撞入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欧池彦……”
她想要发怒，可是喊出了名字，却又颓丧的坐回了原位。
她应该说什么？
当初，是她中了药，她现在应该庆幸，没有让顾城得逞，最起码，对象不是两个不堪的牛郎，或者恶心的流浪汉。
可是傅宁此刻根本做不到心平气和，看着欧池彦的眼神，也覆上了厌恶……
“欧老师，你当时，清醒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