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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是因为花盆太小,限制了他的生长,所以换个环境他就蹿高了。
  原来如此,看来还是我委屈他了。张绎亲了小树苗一口,将他抱到床头柜上,晚上还好,但白天怎么办呢?这屋子每天都有服务员进来打扫卫生,会不会有危险?
  林澍灵机一动,问:要不我白天带着他?你想看他的时候随时都能看到。
  不好吧,咱们又不是天天在一起。
  至少在剧组的这几天可以这样,以后的话,你可以带着贴身助理,专门帮你做卫生,这么一来,就不需要酒店的服务员进来了。
  张绎觉得这样也行,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选择,那我签幺寰吧,除了孙一凡,以后给我配的经纪人和助理最好都是妖,这么一来,他们就算看到小树苗有异样也不会大惊小怪。
  不给他取个名字吗?林澍笑着问。
  名字?张绎还真没想过,养宠物的人都会给宠物取名字,但会有人给一棵树取名吗?
  他很喜欢你,你取的名字他肯定更喜欢。
  张绎点头,那我想想。
  林澍看时候真不早了,就告辞离开了。
  张绎身体很累,很想睡,可是今天的刺激有点大,他一时半刻睡不着,总是时不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树苗,哦,现在他真的可以称之为树苗了,而不是像根小草。
  他手指伸过去抚摸着他,感受到他喜悦的心情,小声说:终于了挣脱牢笼了,你果然喜欢这样,还得多亏了你前辈,不过这样的老前辈也有手抖的时候吗?居然打碎了我的花盆,太不像话了。
  夜深人静,张绎终于开始理清这其中不合理的地方,第一,林澍为什么会发现盆栽?他记得他走的时候是把他放在包里的,不过不记得有没有拉拉链,可是他的睡衣放在衣柜上层,背包放在下层,为什么会翻到包里?
  第二,林澍拿出来看到是一棵活的树苗,为什么会失手打碎了呢?正常人难道不应该是先破解玻璃罩上的禁制打开看个究竟吗?还是说林澍不懂怎么破解禁制?
  不可能,他记得师父说过,天一道现存的阵法已经非常残缺了,仅有的几种在几千年前都是入门级的,非常简单,但因为现在灵气枯竭,高级的阵法也布置不出来了,那玻璃罩上的阵法也只是低级的,林澍是妖怪里的鼻祖,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个?
  那就是故意打碎的?为什么?目的呢?反正张绎是想不出来,因为最后这棵树苗还是在他手上,只是换了花盆换了土,说起来还是他占大便宜了。
  算了算了,就当我又受人恩惠了,睡觉!张绎把被子一蒙,不去想这些无解的问题。
  林澍回到房间,安静地坐在黑暗中,窗户外是灯火通明的大城市,热闹又繁华,他一路见证着人类历史的发展与变迁,早没了太起伏的心情,看到什么都是平平淡淡的,但今天张绎的眼泪,却像一道电流激起了他的战栗感,这一点让他始料未及。
  知道张绎同意签约幺寰,袁耀坤第二天来海城时不仅带来了拟好的合同,还带上了三名经纪人以及两名助理,助理不提,那三位经纪人在公司都是排名前五的金牌经纪人,平时都是他们挑新人,如果却跟后宫选妃似的要送上门给人挑选。
  于坚留着八字胡,长头发,穿着中山装,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敲了敲袁耀坤的椅子,袁总,袁哥,这马上就到了,你好歹给我们透露一下到底是什么人要签约搞这么大的阵仗吧?
  于坚是袁耀坤出道时的经纪人,现在也是,不过袁耀坤现在只专注拍电影,一年都未必有一部,其他广告代言也都接的精品,他这个经纪人就有些闲置了,于是公司又分了两个新人给他带。
  于坚自从带出了袁耀坤,在业内的知名度直线上升,但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水平,袁耀坤红跟他关系不大,反而是他蹭了袁耀坤的热度,因此,这次被袁耀坤叫上车心里不太安定。
  急什么,见到人自然就知道了。
  袁总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要公器私用,打算把我们贴给你外面的小情人吗?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人掐着兰花指问。
  他嘴里叼着烟,也不管是不是在车上,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妖怪们讨厌条条框框的束缚,随心所欲过日子的居多,袁耀坤打了个响指,烟雾从他面前消散开来。
  毕图,这话你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记得等会儿把嘴巴放干净点,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让我猜猜,能让袁总都这么重视的人物,肯定与那位大人有关,那位大人不可能自己出道,那就一定是大人关照的人物,打从我出生起,只听过一位这样的人物,想必要签约的就是那个龙虎山的小道士吧?一脸精明的方兴安肯定地说,三人中,以他的业务能力最强,在幺寰,除了已经养老不出山的那几位,就属他的排位最高,他觉得,袁耀坤完全没必要带上另外两个。
  小四眼这么能猜,不如猜猜那个小道士会不会选你当经纪人啊?毕图摘掉墨镜,朝方兴安吐了一口烟圈,两人过节已久,能安安静静坐在同一辆车上已经是奇迹了。
  不选我,难道要选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吗?
  毕图长的及其妖艳,一张化妆精致妆容的脸放在娱乐圈也是佼佼者,他的妖他的艳从不掩饰,甚至许多人至今搞不明白他是男是女。
  和花槿一样,毕图也是花妖,不过两人性格迥异,原产地又是一南一北,谈不上交情。
  你怎么知道,人家选经纪人不是看脸的呢?毕图自信地摸着自己的脸,要不是他不耐烦活在聚光灯下,还当什么经纪人,早当明星去了。
  第60章 抱大腿
  说话间,片场到了,袁耀坤先下车,对车上的人说:你们可以先去酒店等,手工后我会带他过去找你。
  毕图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袁哥哥,大人是不是也在片场啊?
  松手,别乱叫哥哥,你年纪我大。袁耀坤把袖子扯回来,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点幸灾乐祸,说:胤导不允许外人进入,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于坚和方兴安默默整理着着装,从袁耀坤身旁挤下车,神色淡然地说:那我们不进去,就在外头逛逛。
  于坚摇着扇子说:许久没来海城的影视城了,挺怀念的。
  等袁耀坤带着花槿离开,大家哪儿也没去,就在片场出口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今天冷风刮的厉害,几人却丝毫不受影响。
  片场外一直有粉丝在寒风中等着,只为了能在爱豆进出时看上一眼,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几个打扮怪异的男人。
  快看,那有个好漂亮的男人。一个小女生推了闺蜜一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毕图。
  这影视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男人了,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闺蜜捂住她的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美貌的男人,而是大冬天摇着扇子留着小长辫的男人。
  太有辨识度了,这人不就是她偶像的经纪人吗?
  是袁影帝的经纪人啊,袁影帝刚才进去了吗?她压抑着激动问。
  刚才来了一辆加长林肯,你不是还对着车拍照吗?这几个男人就是从车上下来的。
  呜呜,我家猿猿肯定偷偷跑进去了,居然没有露面。
  人家是影帝,现在又是幺寰的老总,以后更见不到了,你不如爬墙吧,我新粉的小哥哥超帅超暖的哦。
  别,你粉你的小鲜肉,我粉我的帅大叔,咱们没有纷争挺好,不过你说的漂亮男人也是幺寰的经纪人,我记得他叫毕图,很独特的名字,另外戴眼镜那个也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袁耀坤去销假,胤导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这升职的速度跟坐火箭似的,最近是不是求神拜佛去了?
  袁耀坤炫耀说:求神拜佛有什么用?这年头已经没有神佛了,当然是抱紧大佬的大腿更管用了。
  就你?抱大腿?胤导表示无法接受,袁耀坤自己就是一根粗大腿,平时参加节目时一众的年轻演员都要巴结他的。
  说了你也不懂。袁耀坤自己都懵懵的,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砸中他,只能说他运气好了,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认识张绎。
  想起张绎,他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他,也没看到林澍,便问导演:张绎呢?今天不是排到他的戏了么?
  在化妆啊,这场是他的杀青戏,你也得露个脸,赶紧换衣服化妆去!胤导赶人。
  袁耀坤大步走进化妆间,他的级别当然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不过他没进,而是去了张绎他们的化妆间。
  果然,张绎闭着眼睛让化妆师在他脸上摆弄,而林澍则坐在一旁盯着他,像是他脸上长了一朵花,哦不,就算别人脸上长花,灵树大人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他走到林澍身旁,小声说:大人,合同我带来了,还带了三个经纪人让张绎挑选。
  好,等他拍完这场再细谈。
  那我先去上妆了。袁耀坤退出去,在门口和花槿对视笑了笑,无声地说:牛逼的人类!
  花槿有些心不在焉,等袁耀坤上好妆,他拉着对方的胳膊说:等你拍完我们私下谈谈,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这么严肃,什么事情啊?
  一点职业规划上的事情,你先忙吧。
  袁耀坤笑脸一顿,沉沉地看着他,花槿,你什么意思?不想跟我了?
  花槿没回他,将他推出去,等你忙完再说。
  张绎的最后一场戏并不是死亡戏,阮贺天这个人物在历史上活到了七十几岁,编剧再怎么折腾也不敢把大人物写成英年早逝。
  不过这场戏里,阮贺天受了重伤,他成功的将手上的情报送了出去,却在事后被伪政府的密探发现了,十几个杀手追踪到他,进行了一场围堵,阮贺天这段时间也被磨炼出来了,不仅身上配了枪,还知道怎么反追踪,一行人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好几次阮贺天都差点被子弹击中。
  在经过一条繁华街道时,阮贺天见这些人竟然无差别攻击,慌乱之下赶紧往城外跑,他怕路人受他连累。
  出了城,没有了建筑物的遮挡和密集的人群做掩护,阮贺天根本躲藏不了多久就被追上了。
  几番交战,他早就没子弹了,胳膊和大腿各种一枪,却不能停下,而是拖着伤腿继续往前跑。
  他跑到了码头,躲进了一条破船里,从缝隙中看到十几个黑衣黑裤手拿枪支的男人在四处寻找他,路上有他落下的血滴,不过码头到处湿漉漉的,痕迹很快就被行人冲散了,他有了时间,先用布条将伤口扎紧,免得失血过多。
  等处理完伤口,站起来一看,那群人竟然已经开始在船上翻找,这个码头很大,主要是大货船,那群人认定了他上不了大船,因此只在一些小船上寻找。
  阮贺天急了,他后面没有退路,现在又出不去,迟早会被他们搜到的。
  阮贺天在船舱里翻找起来,找到了几件破衣服破毯子,他把身上的西装脱了塞进后背,弯下腰就成了个驼背,然后套上破烂的衣服裤子,正好把伤口也遮住了,他抓乱头发,用破布当头巾,抹黑脸,瞬间就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船夫。
  做完这些,阮贺天又把竹竿握在手里,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主动走出船舱,他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船划出去。
  他刚站稳,两个杀手就跳上了他这艘船,扫了他一眼,拿着枪抵住他的额头,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过来?
  啊啊船夫比划着手势,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杀手将他推到一边,跑进船舱里翻找起来,船舱里还有血腥味,杀手鼻子本就敏锐,其中一个出来喝问:里面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船夫啊啊了几声,指了指一旁放着的桶,里头还有几条刚杀好的大鱼,在码头到处都是鱼腥味,血腥味其实并不那么突出。
  杀手翻找不出人,退了出来,又用枪指着他的头说:记住,如果看到人就大喊,要是被我们知道你敢藏人,老子毙了你!
  船夫畏畏缩缩地退到一旁,背靠着船板,频繁点头,眼神里的恐惧是骗不了人的。
  走!两人离开这条船,船夫撑着竹竿慢慢退回船舱,受伤的胳膊腿已经快要麻木了,如果再不救治,也不知道会不会死在这里。
  就在阮贺天不知道怎么脱险时,突然有艘船上跳下来了一个人,那人噗通一声入水,溅起老大的水花,动静自然下不了。
  在那边!杀手们闻风赶过去,阮贺天抓住机会跑上岸,他没敢走太快,一手拿着竹竿,一手提着水桶,走的慢吞吞的,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卡!张绎胤导喊了停,把张绎喊道跟前来,说:总体还是不错的,但有些细节要加强,比如说,你见到他们上船找你的时候,要表现的更不安一些,事关生死,无论是谁都会怕的,还有,从船上上岸后,加一个面部特写,这个时候,你的眼神要游移不定,想往后看又不敢,带着一点即将逃脱的喜悦和不安。
  张绎把要点记下,点头说:我明白了,再来一次吧。
  等等,让化妆师给你的妆容点缀一下,自己折腾的还不够丑,走路驼背的姿势也有点僵硬,再多走几遍。
  张绎的杀青戏就是以一个背影结束的,镜头里,驼背提着桶的老船夫走的颤颤巍巍的,一瘸一拐,但越走到后面,他的脚步越轻快,显而易见,那是逃脱后的喜悦心情。
  好!过!胤导拍了下手掌,高兴地笑起来,很棒,很完美,今天就拍到这,收工!
  大家欢唿出声,几个和张绎熟悉的群演纷纷为他鼓掌,还有人打趣他:哟,老船夫,这么丑娶得到媳妇儿吗?
  孙一凡帮他把背上的衣服拿掉,张绎直起腰,活动了一下手脚,腰弯的太久,人都快憋气憋死了,他回想起乡下那些驼背的老大爷,几十年都要背着这个走路,实在是辛苦。
  张绎脱掉脏兮兮的外套,披上自己的羽绒服,然后走到胤导那边去看回放,胤导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如果哪里不足还得补拍,好在从头到尾,张绎的表现都可圈可点,胤导点点头,拍着他的胳膊说:不错,杀青了,晚上大家去酒店聚餐,就当给你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