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十九章
苏烂挂了电话，脸上的甜蜜都要溢出来了。
程珦回头看了看她：“谁的电话啊，笑这么甜蜜？男朋友？”他打趣地问。
“嗯。”
一晃而过地愣神，有些惊讶：“真是男朋友啊，什么时候谈的？”
“去年。”
“靠不靠谱啊，别被骗了。”程珦打趣道。
“不会，他很好的。”苏烂说。
是真的很好。
程珦眯了眯眼睛，没再说话。
“白玫姐呢？”苏烂问。
“她有拍摄，现在应该也快到吃饭的地方了。”
到了吃饭的包厢，白玫果然已经等在那了。刚拍摄完，她没有卸妆，顶着一脸的浓妆就来了，大红唇，眼波流转，尽是风情。
还没到夏天，她已经穿上了短裙，将丰腴幽转的曲线勾勒出来。她抬眼，看到苏烂来了，笑着起身，扭着细腰肥臀向她走过去，张开手抱了她一下。
“好久不见。”她说。
苏烂笑着抬手回拥她“好久不见，白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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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需要一个忘年交，白玫于苏烂而言，大概就是所谓的忘年交。
她要比苏烂大上整整十岁。
苏烂之前一直是和外婆一起生活的。小的时候外婆还能出去做工，勉强支撑她们的生活，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再不能保证两人的吃穿用度。
苏烂想出去工作，可奈何年龄太小，没有人愿意收她。她只好画了几幅画，摆在路边卖。
她自小学画画的，那时候不管家里多困难，外婆总会尽力地支持她能学她喜欢的东西。苏烂学的不错，当时卖的画也能缓和一下家里的境况。
直到外婆生病了，昂贵的医药费于她们这个家庭而言是个不可及的天文数字。
在最困难的那段日子里，是白玫偶然间发现了她，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脸上稚气未脱，却已经隐约能看到几分不俗的韵味在了。
那天，她将她所有的画都买了下来，并把她带到了程珦的跟前。
程珦是个富二代，有钱，就想搞点艺术，所以他还是个摄影师，他对白玫带来的这个女孩很满意，这种又冷又欲的长相给了他无限灵感，苏烂被他重用了，经常拍些杂志封面什么的。
报酬算得上很高，后来白玫和程珦知道了她家里的处境，他们认识的人多，还大多都是人傻钱多的主，经常会帮着她卖些画。
她赚了钱，足够她交外婆的医药费，也足够她能靠自己生活的很好。
像他们干这种工作的，需要到处取景，世界各地的跑，每次一回来，就是找她。
他们真心待她，他们对她有恩。
饭吃完，白玫和程珦就住在这个酒店里，他们送她到门口，程珦喝了酒不能开车，苏烂就打算打个车回去。
走到酒店门口，迎面走来了两个看着有些醉了的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金项链金手表，看着很是豪气。
“哟，这不是小白吗？”其中有一个人一直盯着白玫看。
“王总~好巧。”白玫笑着迎上去。
那人的手不安分的往她臀上拍了一下：“好久没跟你王哥喝酒了，要不就现在，咱喝一杯去？”
“这个妹妹是？”另一个人看到了一边的苏烂，伸出手，想要拉她，被程珦挡住了。
“哎哟，刘哥，不是说要喝酒吗，走，咱找个地儿………”白玫娇嗔地笑着，随后拽着那两人离开。
苏烂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白玫姐她……”
“放心吧，你见她什么时候吃过亏。”程珦揽过她走到门口，目送她上了车。
苏烂拿出手机，给易修文发去了微信：
「我在回来啦。」
回复的要比以往慢一点，他说：
「好。」
苏烂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到了家门口，透过门缝，隐约能看见里面亮着的灯光，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开家门，地上凌乱的散着一双漆皮的黑色高跟鞋，还有一双看上去不便宜的男士皮鞋。
她的拖鞋不见了，还有原本摆在一旁，易修文的拖鞋也不见了。
桌子上摆了两个杯子，里面有些水，显然是有人用过了。
这是她和易修文上周自己做的手工陶瓷杯。
她腾地升起一阵愤怒，没有换鞋，径直走向里间的卧室，房门关着，还是隐约能听见里面女人做作的娇吟声。
苏烂压着翻滚的不适感，猛地踹了一脚房门，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又重新响起了动静。
她握着拳喘气，却又不敢打开门，可能说到底她还是懦弱的，她不敢看她名义上的母亲是现在是怎么承欢在他人身下的。
拿起那两个杯子，跑到楼下，站在垃圾桶旁，看着杯子上她画的两个Q版的人物头像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杯子丢进了垃圾箱。
苏烂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了，想着自己应该去哪里。
去易修文那吗？她该怎么和他解释这一切。她真的有些难以启齿。
最后她抬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刚才那个酒店的名字。
苏烂前脚刚走，易修文后脚就跟着来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开门。
应该是在洗澡，他想。
摁亮了门锁，刚输了一个数字，门就打开了。
苏雪梅穿着黑色蕾丝的吊带睡衣，胸前春光泄露了大半，靠在门框上，指尖夹着一根烟，环着手看他。
易修文皱了皱眉，说：“我找…苏烂。”
“你是她男朋友？”她抬起手抽了口烟笑着问他
“嗯。”
“她不在家，不知道和哪个男人鬼混去了。”她说。
易修文看着她，眉眼间和苏烂有些相似，她是……
没在多做停留，他转身离开，拿出手机看刚才陈可给他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有苏烂，有今天来接她的男人，有白玫，还有两个富态的男人。
第二张是程珦揽着苏烂出酒店的样子。
看了眼他们身后的酒店名，便往那里赶。
他坐在车里，反复翻看着这两张照片，应该是陈可偶然间撞见，然后拍下来发给他。
手指在屏幕上摩挲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照片删了。
酒店门口，苏烂刚下车就接到了易修文的电话。
停下脚步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接听
“喂。”
“在哪？”易修文的声音也和往常一样。
她低头看着地上倒影着的影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咬了咬嘴唇说：“我已经…”
“苏烂，”他打断她“你不能骗我的。”
苏烂呼吸一窒，抬起头转过身，易修文拿着手机，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她。
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苏烂真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一见到他，委屈劲就一股脑儿全涌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