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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柏原都知道的,在他被杨帆划破动脉,失血过多意识溃散之际,他听到了肖萤的呼唤;让他不要死、让他坚持住、不许丢下她一个。原来她还是会在意自己、心里是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样死掉也不算是个遗憾;但转头想想,难得知道她的心意,是不是说她有可能回到自己身边?那这样死去也太可惜了吧!不!我不能死!
  可以说他能活下去有一半原因是抢救及时,一半原因是他的强烈求生欲的坚持。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好好地问肖萤的心意。到他真正醒过来时,知道肖萤每天都来医院看望他,但来的时间都不凑巧都撞上他吃药睡过去的时间,但没关系,知道她每天都来已经确定她的心意了,就等她的承认;好不容易身体逐渐转好,在清醒的时候碰到她,但她似乎是不是忘了那些挽留的话?余柏原几次想开口问,不过想到如果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而又问出口反倒又提醒了她要保持距离,他不舍得放弃这些天难得的温情时刻:肖萤每天中午都给他带饭,吃完两个人聊着有的没的一边玩跳棋、五子棋,这些都是他们高中的时候课间常常爱玩的游戏,仿佛他们又回到了过去,回到那个肖萤还没有离开他的过去。直到碰见周伟恩,该来的总会来、该醒的总会醒;他先憋不住让肖萤承认感情,但反倒吓得她又逃开了。
  要放弃吗?不如就这样放弃吧。但。。凭什么是他先放弃?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人。余柏原承认自己就是有病,就是心理变态、偏执狂,他就是要肖萤了,怎么着?他想要的东西就是要不择手段地得到。许是从小在缺爱的坏境里长大,所以造成了自己扭曲的情绪。但不管,他就是个变态。
  所以,原本被肖萤拒绝后那天,余柏原都已经准备放弃了;第二天部门的小伙伴都来看望他,包括暗恋他的那个实习生小妹妹言杭。没想到肖萤竟然也来了,还以为她不会再来。她的出现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不管怎样他都得试试。当机就想到借言杭来试探肖萤,所以那天部门在病房里相聚,余柏原都故意没有搭理肖萤,一直关注着言杭,就已经感受到肖萤时不时瞄来探究的目光。等散会的时候,又特意当着众人的面把言杭单独留下来,大家都在起哄,余柏原不动声色地扫了肖萤一眼,看到她的脸色颇为复杂;等他们都离开后,余柏原做戏让言杭明天也来一趟一起打游戏,部门里就数她会玩吃鸡,他在医院快闷死了,言杭爽快地答应,第二天午饭前就到病房里头和余柏原打游戏、吃午饭;而这个时间点也是余柏原特意挑的,他在赌肖萤中午会不会继续给他送饭;他赌对了,肖萤果然来了;瞄到镜子里的反光照映到她扒拉在门上的小窗偷看,但她没有敲门进来便转身离开。没关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像钓鱼前要打窝窝吸引鱼过来,那么现在他要开始甩竿子了。
  肖萤和余柏原回归的时候,钱珉森刚好出差了,回来后已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便提议部门团建聚一下餐,也是给两个人庆祝一下平安渡过难关。知道部门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玩得疯;所以特意挑了周五晚上下班后去了居酒屋,正值周五晚气氛热热闹闹的,有不少附近的公司的员工也来这里聚餐。钱珉森订了一张长桌,余柏原就坐在肖萤的斜对面,和林霖、陈正声坐一块,由始至终都没有和肖萤有眼神接触。而肖萤又是不爱出风头的,在餐桌上也是安安静静地吃饭,看着他们在闹。一群人开始还是有点克制,吃着普通的寿司、喝的是饮料、茶水,渐渐地开始玩开,知道隔壁桌也还是君立的隔壁部门,男的凑到一起玩摇骰子、女的头碰头交换着八卦;清酒、米酒、果酒还有下酒菜陆续都上来。
  “萤萤~尝尝这个米酿~好好喝哦!!”赵丽端起酒瓶正要往她杯子里倒。
  “不不不。不用了。”肖萤赶紧用手捂住杯口,“我在备孕,不喝酒。”
  “哦哦哦哦哦~”不大不小的声音引来了周围的人起哄,余柏原也听到了,看了一眼肖萤笑了笑就别过头和陈正声继续聊天。
  说不出心里有种淡淡的堵,像缠了棉花丝一样有点闷。肖萤就这样默默地听着身边的人聊八卦,吃着钱珉森叫来的蛋糕外卖,时不时瞄向余柏原那边的位置,他在和林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男同事在打手游。
  怯,都快30了还沉迷手游哟。肖萤心里笑着,以后得找个时间好好嘲笑一下他。但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呀!!!柏原哥!你们竟然吃鸡不带我!!”言杭捧着两块蛋糕跑过来,挤进余柏原隔壁,紧紧地贴着他。
  “嘘~别吵!”林霖不满地呵斥言杭。
  “啧,就这环境,你能听得见脚步声才怪了!”言杭气呼呼地反驳。
  “哼!”林霖翻了一个白眼。
  “哼!”言杭也学着他娇哼了一声,转过头凑前看着余柏原的手机。“哇~柏原哥你拿到吉利服啊?”
  “是呀。”余柏原笑眯眯地回答。
  “我给你拿了蛋糕~你要什么味的?抹茶还是留兰香?”
  “留兰香吧。”
  “好咧~”
  “喔唷~这两人没戏都说不过去。”赵丽看着余柏原和言杭两个紧紧贴在一起,抿着笑揶揄。“他俩也是蛮般配的嘛,萤萤你觉得呢?”
  恶心、反胃。
  “哈。。哈。也还行。”肖萤干笑了几声,言杭娇糯的嗓音在她听来怎么就那么刺耳呢?抬起眼瞄过去,余柏原已经不打游戏了,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和言杭聊天,不知道他们在聊着什么,周遭环境太吵闹,他们都是凑到彼此耳边说完又分开,言杭笑得很开心。肖萤看得就很不是滋味。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被盯的人感受到异样。余柏原抬起眼看向她,吓得肖萤生硬地别开眼,拿起杯子喝茶掩饰着心虚。
  烦,好烦,心里烦闷得紧;喉咙也痒,想抽烟。肖萤摸进包里,幸好今天下班前塞了烟盒进去。是的,最近她又重新开始抽烟了。正确来说,是看到余柏原和言杭在病房里凑在一块打游戏后,就开始的。那天她离开后,转手就把饭盒扔进垃圾桶,嗓子很堵。在医院外面的小卖铺买水喝想缓一缓嗓子的痒,看到烟柜上摆着整整齐齐的烟。挣扎了一下,本想转身离开的,但见鬼似的耳边响起言杭的笑,心情莫名地烦躁起来。
  “老板,给我拿一盒薄荷爆珠。”
  等她出了门,手上已经多了一盒烟、一只打火机。走到无人的抽烟区,抽出一支烟啪啪两下点火,就开始吞云吐雾起来,尼古丁夹杂着薄荷的清洁钻心入肺,久违的舒畅。
  上班后,包里也从不缺烟盒。不过在公司,她都是跑到天台抽,几乎没有人在天台抽烟,通风也散味而且好像也能把她的烦恼吹散一些。
  现在她又想来支薄荷味的尼古丁安抚一下毛躁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