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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现言 > 鼓舞 > 第十八粒药
  翌日傍晚,两人准时在楼下碰面。
  去livehouse穿着舒适最为重要,所以归庭月并未盛装前往,陈是的打扮也一概如常。
  只是,这次约会,他们的身份心态均已变更,不同以往。
  “嗨。”相视第一秒,归庭月心头就漫出说不上来的别扭,再难口不择言,反倒莫名扭捏。
  陈是笑笑,也“嗨”了声。
  归庭月吸一口气,指指小区主道:“我们怎么去salty?”
  陈是跟着看一眼:“打车吧。”
  二人之间再度安静。
  归庭月耳朵升温,笑出声来,说:“好怪。”
  陈是勾唇:“哪里怪?”
  归庭月说:“突然之间变成另一种关系。”
  陈是说:“不是你要挟的?”
  归庭月往两旁摊手,无辜:“我有吗?”
  陈是跳过这个问题,提出:“拉着手走?”
  归庭月低了下头,笑意却上涌。
  再抬眸时,她将目光与左手一并交出,给出肯定的答复。
  陈是握住的一霎,归庭月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身体。
  男人的手原来是这种触觉。
  即使轻轻扣着,都有力度,仿佛盘根相绕的两株树木。
  归庭月评价:“陈是,你手好硬。”
  陈是低哂:“能找个好点的形容词吗?”
  归庭月撇嘴:“一个心脏都快爆炸的人能说出多好的溢美之词?”
  陈是笑:“行吧,勉强接受。”
  余晖如火烧,静谧却也辉煌,两人无声地相牵而行。归庭月有些害羞,不敢大剌剌地去查看陈是反应,就目不斜视地抿了会唇,问:“我的手是什么感觉?”
  陈是心叹:“能不能别问,保持气氛?”
  归庭月忍俊不禁:“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也心脏爆炸?”
  陈是说:“没有,”旋即淡声补充:“就是比我打鼓声音还大。”
  归庭月别开脸,怕自己笑得面目太过狰狞。
  “陈是。”她又叫他。
  陈是“嗯”一声。
  “我们走慢点?”
  “好。”
  ……
  由于两人在通往小区大门的那段路上耗时过长,到salty时已经没了前排位置。
  归庭月鲜少来这种地方,捉着男人胳膊的手指都下意识收紧,而陈是似乎天生属于这里,驾轻就熟地往深处潜行。
  放眼望去,舞台上已经布置好乐器,环境晦暗,人群如密集的黑鱼,乌泱泱挤在一块儿,在进行屠宰前的最后狂欢。
  各种体味交织,音乐如碎玻璃,接连爆破在耳膜里。
  归庭月摸摸耳朵,努力适应着,忽的,身边男人叫她名字:“归庭月。”
  她侧过头。
  陈是问:“还好吗?”
  归庭月大声回:“很好——”
  他笑了起来,眼里有星辰。
  不多久,乐团成员登台,欢呼与口哨顿时如海啸狂潮,在场内激荡不绝,众人不约而同地举高手机,仿佛在进行某种膜拜的礼仪,只为阶上的王储。
  前奏一出,众人开始蹦跳,毫无章法,但近乎一致的沸腾和癫狂。
  归庭月逐渐融入,也舞动身体,跟随节奏笑闹哼唱。
  陈是瞥她一眼,唇角微勾。
  第二首是慢歌,queen的《we are the champions》,伸展在半空的无数手臂变成风中苇荡,左右慢晃。
  舞台光束碾过全场,大家不由自主地齐声跟唱。
  归庭月注意到乐队的鼓手,他位于舞台右后方,面前是银色的架子鼓,他只穿了件黑背心,浅色中长头半扎在脑后,摇头晃脑,双臂动作恣意又沉浸。
  她晃动的右手慢了下来。
  陈是过去也是这样吗?
  万众瞩目,为音乐狂,看起来毫不费力,实际苦争朝夕。
  她不由侧过头去。
  男人立在那里,没有拍照,没有舞蹈,容颜安静又孤独。
  归庭月垂下手,探过去,勾住他手指。
  陈是觉察,也看过来,两人目光相触,仿佛两粒星在宇宙里碰撞,冲击出一个黑色的、失重的力场,亿万光年都变得空灵无息。
  陈是挑唇,未露疑色,只反握住她,下一刻,归庭月忽然跟宣布获胜者那般带动他举高手臂。
  陈是失笑,想放下,叫停这个中二的动作,然而又被她不由分说架回原处。
  暖意侵袭身心,他整个人变得倦懒,放弃挣扎。
  激昂澎湃的合唱在场内回响;
  而他们的手在飞旋的光点里紧密相扣;
  “we are the champions
  my friends
  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we are the champions
  we are the champions...”
  ……
  从livehouse出来,仿佛从魔窟回到人间,周遭环境变得安分而单一。
  释放了一晚的归庭月一时半会难以抽离,仍在回味,面含笑意。
  陈是多次瞟她:“怎么样?”
  归庭月一顿,佯作问责:“你骗我了。”
  陈是挑眉:“我骗你?”
  归庭月说:“你说鼓手不喜欢被注意,可今天那个乐队的鼓手明明很引人注目,我一直在看他。”
  陈是哼笑一声,态度不明。
  归庭月目光炯炯地盯住他:“你以前在台上也这么帅吗?”
  陈是蔑然:“比他还帅。”
  归庭月发出古怪的音节:“光说没用。”
  她有小情绪地嘀咕:“听了这么久,我都还没亲眼看过你打鼓。”
  陈是步伐微滞,接而启齿:“想看吗?”
  归庭月扬声:“现在?”
  陈是拿高手机,按亮:“如果你不怕晚的话,可以来我家。”
  归庭月蹙蹙眉:“我是不怕,但我怕其他居民开启举报模式。”
  陈是后觉:“哦,对。”
  归庭月提议:“明天下午?”
  陈是应:“好。”
  “需要带点什么吗?”归庭月问着:“我提前做准备。”
  陈是不咸不淡道:“带上口水兜。”
  归庭月骂他“臭屁”,又笑好一阵,才正色征询:“回去路上我们可以走得更慢点儿吗?比刚才出小区还慢。”
  陈是步伐放缓,蜗牛移行:“行。”
  “因为我想多牵会儿。”
  “知道。”
  “你也这样想对吗?”
  “归庭月,有点留白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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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疫情重灾区
  动辄要出去做核酸
  码字状态不太ok,更新慢,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