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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法堂的弟子都是从各峰挑出来的拔尖弟子,身法术数又经过执法长老亲自指教,自然是比宗门里的其他弟子强上不少。若是门中弟子有人触犯门规,被刑罚堂的执法长老亦或者是弟子抓住,不脱层皮都算是好的了。曾经有个弟子因在游历期间和魔宗交往密切,被宗门知晓,刑罚堂也只是派出两名金丹初期弟子,御剑千里,日夜不辍。硬是把一个金丹中期的弟子从大荒腹地捉了回来。
  孙玮当时正轮值山门。那两弟子只用了一条精钢铁链便将人带回,那链子一端被其中一人手握住,另一端嵌入那金丹中期弟子琵琶骨内,每走一步,那弟子便吃痛不已。他当时虽才入宗门十余年,尚未见过这般情形,吓得他不禁后退半步。那为首一名刑罚堂弟子见他这般,也只是瞥了一眼,随后将手中的铁链向前拽了拽,那人本就疼痛不堪,一拽更是忍不住哀嚎。那声音在夜里如鬼啼索命,伴着风一齐灌入他耳里,直刺得他脑门疼。
  想到这里,孙玮不由开始胆颤起来。可一想到江棠的恩人,又开始头疼。
  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落到刑罚堂手里,可想而知会怎么样。这次又是刑罚堂掌事长老出面拿人,即便让外门的长老们出面,怕是也难办。
  “师兄,如何才能救得我恩人?”江棠红着眼,一字一句道:“江棠愿不遗余力——”话语里带着悲壮,显然,江棠也明白自己的恩人被带走意味着什么。
  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顾不了这么多, 哪怕是……叛出师门!
  孙玮止住了她那危险的念头。忙道:“莫道这些那些,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暂且看看,你回去找你师兄们……恐怕……”孙玮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我所猜想的那般……”
  孟竹钱理二人十分客气地将东方未明请进了刑罚堂。刑罚堂内常年燃香,也不知这香方是何人所配,嗅着不免有些熟悉。
  “这香……”
  “是祖师所配。”孟竹笑道:“娘子看来很是喜欢。”
  “只是不由想起故人而已。”东方未明撇头笑了笑,不再作言。孟竹也知趣,背手不再搭言。钱理向来不太喜欢问东问西,只是听着,权作木头圣人,无事发生。
  刑罚堂落在宗门的后山,无它,只因太吵,怕扰了前山弟子们日常修行。但就东方未明看来,这里未免太安静了些,站在门口的她除了能嗅堂内焚的香,也就只闻零星几声鹤鸣。在寂寥空旷的山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不太喜欢鹤,所以当年夹谷道人想让她训鹤为坐骑的时候,她就很果断的拒绝了。鹤这灵兽,看着仙气卓然,但边飞边拉,看着不雅。
  也不知怎得,仙门贼喜欢这些鹤。
  不等她分神,一旁的一位刑罚堂弟子出声道:“还请娘子入内。”她目光从刑罚堂的泥金牌匾上收回,视线延长至屋内,目之所及之处只有昏暗,隐隐还有一层半透明的屏障。看到这层屏障,她心中已然有数。
  很显然,今天要谈的东西非常重要。
  起码在这些人看来很重要。
  东方未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又牵涉进了哪桩麻烦事,才下山,不过拔剑相助一番,就招惹这些没头没脑的事,被押送请进来。但眼下她也只是鱼肉,任人宰割。只希望对方能查明事情,免让她才大病初愈就进牢狱。
  一行人挟着她一齐跨过满是刀剑砍过的门槛,不过门槛还算结实,摧残成这样子了也还能用。
  嗯,还能用。
  就是烂了点……
  刑罚堂内比起在外面看着要稍微亮些,她环视四周,堂内整体结构很简单,柱子虽小心刷上了漆料,可仔细点依旧能瞧见上面或深或浅的刀剑交战留下的痕迹。堂内四方角上挂着八角宫灯,宫灯下便是通往其他处的门,虽不知通往何处,但就从她看到的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除却刚才提到的死物,也就坐在堂上的那四人。
  孟竹钱理走上前,拱手道:“掌门师兄,人已带到。””这就是救了江棠那几个孩子的人啊。”他说着,像是感叹又像是惋惜。“钱师弟,你是刑罚堂长老,此事我们只是陪审,莫要在意。”严述笑着对着台下的钱理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场审判是在他——严述的授意下进行的。
  不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东方未明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看明白了。即便没有崖上的对决,他们也会找出其他的人来试探。但现在唯一不明的是,到底是为什么?
  毕竟从头到尾她都没干什么事。
  “师兄,我和孟竹收到门内弟子汇报,此人和孟师兄的大弟子刘黯景在松石崖私斗。”
  东方未明听到私斗二字瞬间来了精神。“私斗不假,可那人作为师兄,指点师妹却下死手,于情于理,也该先论那人的罪。”
  钱理冷着脸瞥了一眼东方未明,继续说道:“我们发现,这人所使的手段,和本门秘法一样,以及……”他迟疑了一会,叹声道:“九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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