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突然出来一头牛啊，小心！”
“快，快让开，这牛疯了！”
“森哥！他好像奔着你去了！”
当时场面非常混乱，最后我发现，甚至还有警员拔枪对着我。我特么赶紧刹闸，然后瞪着牛眼看着他们。
对啊，我特么现在是一头牛啊。
我这么冲过去，他们会当我疯牛的吧？可是我该如何和他们沟通，在地上写字吗？恐怕我没写完，就要被牵到解剖室了吧？我看着陈森，他被他的当地警察朋友护住，还有杨雪，俩人特别疑惑的看着我，杨雪还一笑，指着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特么还在笑？
等等，如果我的本体出了特别大的毛病，那么她恐怕笑不出来吧？
好吧，也不一定，似乎我有点儿高估我自己了。
而现在的我，只能慢慢靠近，可那些人貌似完全没有新人我的意思，有拿棒子的，有掏枪的，还有人开始用手机录。而这时，连那农夫都出现了，非要给我牵走。眼看着我最后的机会就要没了，我只能使出绝招。
我疯狂的对着杨雪那边眨眼，她没反应。
我直接趴在地上……别问我牛怎么趴下的，总之我给自己前后腿别的生疼，但终于是趴下了，我用我牛的方式，去模仿一条蛇扭动身体的样子。这是我能给出的，最好的提示了。然后我就一直盯着杨雪，希望她能够感应。
可周围人的议论却是：“这妞干嘛呢？”
“这牛疯了吧？什么毛病？”
“最近牛肉又不能吃了……”
“你看它，它好像在学什么？”
“看不出来，像扎了四个牙签儿的红烧狮子头啊。”
……
我心一沉，整个人都绝望了。尤其是对说红烧狮子头的那个警察，我真想一犄角定死他，怎么就看出红烧狮子头来的？
那农夫这时也过来牵我，眼看着我最后的机会真的没了。杨大姐终于是说出了一句然我特别暖心的话：“等等，这头牛挺有意思的……老哥，这牛你卖吗？”
她要卖我，我感动。
嗯，突然觉得做了牛的我，已经完全没了人的尊严啊……
“买？不卖，这牛……”
“我出多点钱，你原价多少，我翻三倍。”
“真的假的？你可别虎我啊，别说什么转账什么的，不明白，你拿现金，给现金，我就给你牛。”
“好说。”杨雪对那人一笑，回头招呼陈森：“走吧。”
“走？之前不是说为那两个人来的吗，我们还没见到现场。”
“那个不着急，另外一件事很急。”说着，杨雪看了看我的牛眼，然后噗哧一笑。
但不得不说，杨雪这次的嘲笑，看着真美好……
我再次被农户牵着回了牛棚，下午四点钟左右，杨雪来了，带着之前和农户说好的现金。农户当时可能是觉得自己占便宜了，非要把更好的一头牛给杨雪。我当时心都要碎了，好在杨雪坚定……
嗯，她当然压根也不是为了买牛。
之后杨雪和陈森将我牵到山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杨雪蹲下，盯着我的眼睛：“你……是叶老师吗？”
我一愣，杨雪真的看出来了吗？我还准备用脚在地上写字沟通。
现在挺她这么问，我立刻点头：对对对！
陈森看到我这副样子，也是非常意外：“真的是叶瀚？怎么会这样？”
杨雪摇头：“不知道，不过昨天夜里叶老师突然那么奇怪的跑出去，整整一天都精神恍惚，今天又嘀咕眼睛里跑出了虫子。我就猜到，可能是有点问题……刚刚这头牛，眨眼的样子贱贱的，有点像叶老师。”
什么玩意儿？
我昨晚跑下楼？我的意识在这里，那我的身体是谁控制的？
而且，你不是通过我学蛇的样子看出我对你表达的信息的吗？是从眼神？还有谁的眼神贱了？
我“呜呜”的叫了半天，杨雪一巴掌拍在我牛头上：“安静点。”
行，你现在是大姐，你说了算。
我不出声。
陈森看了看我：“可是你怀疑的是什么呢？叶瀚明明在住处……”
“这件事，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这样，等叶老师完整的回去，让他亲自说明。”说着，杨雪掏出刀来，然后轻轻摸了摸我的牛头，对我笑眯眯的说：“忍着点疼哦。”
等等。
她要干嘛？
开颅吗？给活牛开颅？没有温和一点的办法吗，大姐，起码你来点麻醉剂啊！
我正准备反抗，杨雪锋利的匕首加蛇人化巨大的手劲儿，直接把匕首插入了我的牛头。再然后，许多内容，都是模模糊糊的了，我也记不太清楚。
总之，一阵迷迷糊糊的混沌状态过后，我再次醒来，是在卧室。
我和杨雪在楠城租的那间房。
之前我还在抱怨，杨雪嫌麻烦，随便租了个地方。可现在和我之前那牛棚一比，这儿简直就是天堂……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杨雪、小安还有陈森都在我面前，一个个盯着我，看怪物一样。
杨雪最先说话：“怎么样？感觉如何，牛老师。”
“滚蛋，没改姓……”我揉揉头，之前昏迷的时候，感觉不是那么清楚，现在渐渐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我却回忆起了两个画面。
一个是我的视角，一个是梦境一般的“肉虫”的视角。
原来那天，肉虫爬出我眼球的时候，我并没有晕，而是追着肉虫下楼。当时本体的头非常疼，感觉一部分记忆被生生剥离，那不仅是疼痛的痛苦，更多的是恐惧。而我的行动，也惊动了杨雪他们，他们追我追的很急，也就没有拿手机什么的，后来好像是在街上追了我很久，因为我当时的状况有些疯癫，所以他们不是很轻易的就将我弄回住处。
所以，那期间我打过来的电话没有人接通。
而现在，我被分成两段的记忆合二为一，才终于明白当时的情况。
“可是他的眼睛，为什么会那样？难道真的是我体内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身体？”陈森不解的看着我，又看看杨雪。
“不会，应该是不同的东西。因为那东西最起码还是被叶老师控制的，给我的感觉是，那就是属于叶老师的能力。而且今天上午，你到医院拍片的时候，不是还见过那条虫吗？”杨雪一笑，目光转向我，仿佛在看一件宝贝。
陈森点头：“那倒是没错，我只是担心，会不会还有更多的虫。我们也不知道，那家伙的眼睛会分成多少条。”
陈森这句话说的也有道理，起初在“地狱”我就想到了，但这却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们没有任何线索，只能够慢慢找，慢慢杀。
“那你觉得我这是什么？”我这时也提问。
杨雪看看我，然后对小安和陈森说：“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和他单独说。”
两人也没多问，就离开了。我当时还挺纳闷，等两人出去，便问杨雪：“有什么非要私底下说呢？”
“其实没什么，只是通过你的事情，有点不信任陈森而已。”杨雪检查了一下门，然后坐到床边，距离我有点近。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稍稍有点尴尬，还不是不舒服的那种尴尬。
“看什么呢？怎么还像牛眼一样。”杨雪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继续说道：“叶老师，你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就像你脑子里的那本书一样。你还记得之前你的双手因为蛇人干尸的原因，有了怪力这种奇怪的能力吧？我猜测，你的眼睛也是因为类似缘故，得到了面具男眼睛的部分能力，或者说是类似的但又不同的能力。”
“你说的我也想过，之前做虫的时候就想了。但是……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蛇人。”
“看他们的记忆，你还没明白吗？这世上的蛇人，不是每一个下生就是蛇人的。”
杨雪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好奇：“你什么意思？”
“你也对我讲过，他们都是某一天觉醒，或者因为某些人对它们做了什么后，才渐渐变异……你说，蛇人会不会是一种病毒，控制着人，侵略这人的意志，身体，甚至改变本性。最后，从身到心，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杨雪这句话仿佛刺到了我的灵魂。
这个想法，经过这么多事之后，已经渐渐植入我的心。
“我也有……这种想法，那这不是好事，我该怎么办？”我看着杨雪，眼神有点无奈。
“你好像很担心，别怕，起码不会死。而且，也许是一件好事呢。你那双手，现在不也渐渐适应了吗？”
“可这个很难。”
“可以练习。”
“练习？”我看着杨雪，下意识的想到了最近这两天发生事情，最初我的“肉虫”离开眼球的时候，那种视角，就好像是在做梦，我也昏昏沉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后来，这种感觉已经清晰了很多。
还有读懂被我控制的人的记忆，我似乎也渐渐掌握了敲门。
难道说，我可以将这条“肉虫”变成一个对我有力的能力？
“没错，就是你想的。”杨雪对我一笑。
“大姐，读心术啊你……但是，好吧，你猜对了。那该如何练？你不知道这两天我经历了什么……哦对！我还真该和你好好说说，你知道我第一个上身的是谁吗？那个摄像，叫赵伟，他和女记者都死了，还有那些勘探队，考古的人，打更的都被杀掉，而凶手也被我亲眼见到，而且你绝对想不到那个人居然是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