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他是谁！”
叶森再次开口，紧盯顾惜。
顾惜和蒋溪再次对视，和顾惜蒋溪相亲的男人脸色变换不停，站在叶森身后的男人看过相亲男看着顾惜和蒋溪。
“不要让我再问。”
叶森冷冷的说。
“一个朋友。”
“对。”
蒋溪和顾惜身体同时一收，一起开口。
顾惜没想到蒋溪和她一起开口，她愣了下，看向蒋溪，蒋溪对着顾惜一笑，看着叶森，她不能让顾惜一个人面对。
虽然她也怕，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她要是不帮顾惜，顾惜真的就一个人了。
今天又不是惜惜的错，叶市也不知道怎么跑来。
顾惜在蒋溪一笑里，看出蒋溪的想法，她感动，不知道说什么，有蒋溪这个好友，真的无憾了。
只是没有用的。
叶森看看顾惜再看看蒋溪，脸上的神色更阴沉。
顾惜叹一口气。
蒋溪定定的看着，心跳加速。
“一个朋友，呵呵。”片刻，叶森冷笑，他开口。
“是。”
顾惜道。
“只是一个朋友，没有什么。”
蒋溪也跟着开口。
顾惜一听，转回头对着蒋溪摇头。
蒋溪也摇了摇头，向着顾惜。
顾惜皱眉，蒋溪目光不变，良久，顾惜转回头。
“你们不愧是好朋友。”
叶森突然说。
顾惜抬头看叶森。
蒋溪也一惊，看过去。
叶森看一眼这个再看那个，最后看着顾惜，冷勾着唇：“真是好。”
顾惜隐隐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我们本来就是好友，叶市，你来这里是找顾惜的吗？你找顾惜有什么事啊，这几天都没有看到你，还以为你不在s市呢，惜惜人不舒服，都是我陪着她，今天我来相亲，让惜惜陪我来，她不想来，还是我硬拉她来的，没想到你也会来，叶市，你可不要又误会啊，呵呵，你要是找惜惜有事，你们出去谈，没关系的。”
蒋溪心中一惊后，对对视着的叶森还有顾惜道。
她扯起唇，笑着。
无视其它。
半真半假。
这是她临时能想到的最好的最合理的说辞。
不让叶市生气的，希望顾惜能明白，相亲男又不知道她和顾惜是谁相，另一个更不知道，这样一来叶市应该不会那么生气吧。
顾惜确实明白了，她回头，望向蒋溪。
看着蒋溪脸上的笑，她心中复杂。
叶森也看向蒋溪。
蒋溪嘿嘿笑。
相亲男脸色不好的转向蒋溪，难道真是这个蒋溪和他相亲，顾惜并不是？不对，不对，他想说，看一眼门口的人，张不开嘴。
他眸光闪动，筹措。
叶森身后的男人眸光也是一闪。
“市长，你看什么。”
过了一会，见叶市还是看着自己，几人都看着自己，蒋溪嘿嘿的又是一笑。
“你相亲。”
叶森说。
“是啊。”
蒋溪忙道。
“他是你相亲的对象，之前怎么说是朋友。”叶森再问。
“嘿嘿，是朋友呀，刚刚认识的。”蒋溪再笑。
“是吗。”
叶森脸上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当然。”蒋溪重重点头。
叶森深看了蒋溪一眼，扫过相亲男，落在顾惜身上，顾惜心揪紧又放松，放松又揪紧，手也是，身体绷直，见叶森又看过来，她咬唇迎上。
蒋溪把一切拉到身上，她——
蒋溪真的不用的，只是已经这样，阻止不了，那就不能辜负了蒋溪。
“蒋溪说的是实话吗？”
就在顾惜想着的时候，叶森开口，听不清是悦还是不悦。
“对。”
顾惜心中转动，嘴上道。
叶森身后的男人低头，不再看，相亲男皱紧了眉头。
叶森：“你不过是陪蒋溪来，是不是？你不想，那之前呢？”
“之前什么。”
顾惜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之前什么，你自己想。”叶森冷哼一声。
顾惜看着他的表情，他的脸色阴鸷，她不知道他说的之前是什么，有什么直接说不可以？总是只说半句。
她之前做了什么让他问，刚才蒋溪帮了她，但她并不觉得有错，她转回头凝向蒋溪相亲男，随后收回目光看向叶森身后的人。
忽然她想到什么。
“之前只是朋友，并没有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什么也来不及说你就走了，之后你不再出现，你若还是不相信就算了，今天的事你早就说过分开。”
顾惜开口。
蒋溪在叶森说完后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想说，又不好说，好在惜惜也明白，向着叶市解释了，她舒口气。
惜惜说的很清楚。
叶市呢？
她注视着。
没有再插话，这个时候不是插话的时候。
是叶市和顾惜说清的时候，先前确是误会，今天顾惜确实不想亲，让她相，她说的是真话，没有假话。
就算叶市最后查也是。
相亲男脸色更难看。
叶森身后的男人动也不动，看不出什么。
“那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今天的事我会弄清楚到底如何。”
叶森听完顾惜的话，过了半晌他说。
“随你，你说了分开。”
顾惜压下所有的情绪，平淡的面向他。
叶森在顾惜脸上搜寻了会，拉着她的手，揽住她：“蒋溪你留下，我和顾惜有事要说，至于他，哼。”
叶森看了一眼相亲男，对蒋溪说完，转身就走。
顾惜迟疑了下，向蒋溪点了下头，看了看相亲男还有叶森身后的男人，跟着叶森。
蒋溪：“……”
脸色变了变，好一会，她敛起表情，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
惜惜和叶市一起去了，很好。
相亲男看着门口。
跟在叶森身后的男人在叶森带着顾惜转身后跟在他们后面。
到了外面。
顾惜动了动身体。
外面大厅有人。
叶森不看顾惜，揽着她的手动也不动。
顾惜看了他侧脸一眼，扫了下四周，低下头。
算了。
叶森揽着顾惜，脚步不停。
跟着他们的男人一路跟着。
直到下楼，叶森带着顾惜上了车，跟着男人才停了步，顾惜看了一眼，叶森的车停在茶楼后面的停车场，停车场停满了车，很安静，没有人。
这让顾惜不再那么紧张。
叶森车里没有人，只有他和她，顾惜收回视线，叶森握着方向盘，目光看向站在外面的男人，车窗摇下。
“你慢走。”
男人开口。
叶森松开一只手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男人，男人却没有接，反而后退一步，向着叶森微俯身：“叶市长请慢走。”
“好。”
叶森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他深看了对方一眼，发动车子，车子驶出停车场。
男人一直站在原地。
顾惜从车后面看到，对方认识叶森！
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似乎是茶楼的人，叶森认识？
对方刚才都看到了。
顾惜摇了摇头。
这不是第一次。
她现在和叶森……
蒋溪留在茶楼，和那个相亲男，不知道？
小姑还有介绍人，顾惜想到这，她想给小姑打个电话，小姑要是看到她不在，蒋溪不知道怎么和小姑说，主要是那个相亲的男人！
早知道不来，可不来见不到叶森，来了又这样。
“……”
想完，顾惜回过神，她看向前面，不知道叶森去开车去哪里，过了一会，她侧头看向叶森，叶森专注的盯着前面。
目光坚定，手握紧方向盘，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很好看，却不说话。
顾惜看着叶森的侧脸。
她张了张嘴。
不知道说什么。
车子一路平稳的往前，顾惜慢慢紧张起来。
没有人说话，车里安静，顾惜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渐渐的她越来越紧张，她也能听到叶森的呼吸还有心跳。
只是他还是不说话。
顾惜很不自在。
她希望快点到叶森要到的地方，希望车快点停下，希望叶森说话，不要再这样，不要再这样安静。
这样无声安静沉凝的车厢令她不止紧张，更是呼吸也慢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顾惜觉得自己快受不了，要大叫出声的时候。
车子停了下来。
停在了路边。
顾惜整个人由于没有注意到，往前跌，好在叶森停得并不急，她跌了跌，马上反应过来，扶住一边的车窗，稳住了自己。
而叶森，直直的坐在坐位上。
顾惜稳住自己后，马上发现。
车子彻底停了下来，四周是一望无垠的田野，他怎么开到了郊外。
顾惜看着外面，看了一会也没有认出是哪里。
良久，她回头。
叶森仍旧直直的坐着，看着前方，侧脸面无表情。
不由自主的，顾惜又紧张起来。
她呼吸也紧了起来，还有心跳。
她握紧双手，提着包，绷着身体，叶森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一如既往，他到底在看什么，在想什么，是什么意思？
顾惜再次启唇。
这样的气氛她受不了，也不喜欢。
“叶森。”
良久，她开口。
她的声音难言的哑，可能是太久没出声。
说完，顾惜感觉到，脸微红，心跳加速，她稳住自己，让自己不要过多的想，别开目光，咳了咳。
叶森还是不说话，还是看着外面，像是没有听到。
顾惜过了半天，见状，她侧过头：“叶森。”
“你今天相亲。”
不等顾惜再说，叶森开了口，他转过头来，目光深黑冷淡，他手依旧握着方向盘，身体笔直坐着。
“哦？”
顾惜一怔。
“你今天相亲，蒋溪陪你，那个男人是你相亲的对象。”叶森陈述。
“叶森。”
顾惜整个人一惊。
“你们骗不了我，我早就知道，你和蒋溪果然好，好得差点骗过我，要不是我早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我也骗，以为骗得过我？居然敢相亲，你行！”
叶森又道。
“我。”
顾惜想否认，想了想，又没有。
“承认了，现在怎么承认了，不狡辨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们两个只会说谎话的女人。”叶森声音冷下来：“那样的你们也看得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和蒋溪，谁给你们介绍的？相亲的就是这种货色？”
“你说是就是。”
顾惜心往下沉。
“只不过你有一句说对了，我说了分手。”
叶森接着说。
顾惜：“……”
“要是我不来，你们会不会看上？”
叶森并没发怒，很平静。
可是顾惜却心更往下沉：“不会，我也没想相，蒋溪相的。”
“蒋溪相？你觉得我会信？”
“我。”
“之前的事，我也不说了，那个李凌还有陈凯。”叶森冷冷的开口，冷睥顾惜一眼：“你和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居然天天一起，那天就算是我误会，之后呢，你又在想什么，想离婚，想和他们一起？因为我说分手不找我。”
“你怎么知道？”
顾惜心头再次惊住。
叶森再度冷笑：“还没有离婚你就找这个找那个，要是离了婚。”
“我没有，我没有找这个找那个，李凌和陈凯很久之前认识，几年不见，李凌帮了我爸才又碰到，我这些天在开店。”
顾惜冷静下来。
“那你今天来相亲。”
叶森直接道：“我就不该同意你离婚，你和那个李凌陈凯几年前就认识现在又碰到，也没必要天天一起。”
“我没有，家里让我相，我哪里有这个心思，只是家里担心，后来蒋溪过来，我想着蒋溪还没结婚，一直想找一个，就让她相一相。”
顾惜解释：“我为什么不该离婚，我又没有。”
“那个李凌和陈凯可是天天找你。”
叶森神色好看了些，不过还是道。
“不是我，还有蒋溪。”
顾惜说。
“哼。”
叶森哼一声。
“敢说他们没有别的心思，你也别说你不知道，你那么聪明，还有蒋溪。”叶森接着道：“我会找人看住她，看她还敢不敢和你闹。”
顾惜不敢说，也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她看出来了一些，想拒绝，蒋溪也看出来了，还问过她，她说她没有意思，想不再联系。
蒋溪劝了她，说反正和叶森分了，又要离婚，李凌和陈凯不错，而且人家也没有明确表现出来，还帮了她爸。
说了很多，顾惜便没有拒绝。
再加上各种原因。
如今，她都不知道是不是错了。
不，她没错。
只是他说蒋溪，找人看住蒋溪，是什么意思。
“果然知道，知道还天天一起，想要离了婚和他们一起？天天开店，为了和他们一起吧。”叶森再次阴阳怪气。
“你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叶森继续问。
依然阴阳怪气。
顾惜：“不是，我说了，我们当初就那么认识，朋友介绍的，只见过几面。”
她不敢把曾经相过亲的事说出来。
现在叶森已经阴阳怪气几次了。
要是她说了实话，不知道？反正过了几年，当初他们也就相了下亲并没有怎么就没再见，应该没几人知道，也查不到。
主要是怕他多想，又做什么。
“哼，希望你说的是实话，不然让我知道，小心一点。”叶森表情冷凝。
“我看你还是不要离婚了。”
突然叶森冷着声又道：“免得你整天相亲，你今天和蒋溪看的，那个样子，你们居然还能聊半个小时！”
“你说什么？”
顾惜顾不上叶森后面说的。
心整个紧了起来。
叶森却不说了，直直看着她。
顾惜张着嘴，张大眼，看着叶森，良久，见他滨黑的眸锁着她，还是不说话，她闭上嘴，过了会：“你不要我离婚。”
她慢慢开口，目光凝着他。
叶森锁着顾惜：“是。”
“不，我要离婚！”
顾惜整个人坐直，她双手抓住椅背和车窗，咬着牙，目光定定望着叶森，抿紧着唇，坚定的。
“你这些天折腾来折腾去，离了吗？”叶森道。
“没有。”
说到这，顾惜脸微白。
“我同意你离婚，你这么多天还没有折腾出结果。”叶森说道。
“祈言周涛不见我，打电话没有人接，他们说等等，商量一下，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顾惜开口，她也觉得自己没用。
“那还离什么。”
叶森不以为然。
“我。”
顾惜开口。
“那天，你想要离婚，我答应你，我和你说分开，你直接就同意了，很高兴的样子。”叶森忽然说起那天的事。
顾惜神色一震，看向他。
不知道他会如何说。
“当时我很不高兴，很不爽，我一说你就答应，样子还很高兴，虽然我有我的考量，也不高兴。”叶森说。
顾惜：“……”她早就有猜到这些。
蒋溪也猜过，果然吗，顾惜眸光闪了闪。
“后来去找你，也是想和你说清楚。”
叶森再次开口。
“你说考量？”顾惜明白了。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他的考量是什么。
“为了你好，还有。”
叶森像是要看进顾惜的眼里，他说得并不直白，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只看着顾惜，不知道为什么。
“为了我好，还有？”顾惜待了一会，开口问他。
叶森脸色变了变，他抬起头，转回身，正眼看着前方，笔直的身体坐着，手握住方向盘：“你心中有数就可以了，有些事以后你会知道。”
“你说之前要告诉我。”顾惜愣了愣。
“可是你没让我说。”叶森侧头睥顾惜。
那就是要怪就怪她自己？顾惜心中想着，其实她猜过一些，或许是分了重新开始，或许是蒋雯那边，所以分开，为了她好。
顾惜想问，最后没有。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
叶森看了半天前方，对顾惜道，并不看顾惜，却像是知道顾惜想什么。
顾惜张了张嘴又合上。
难道和她想的一样？
他在看什么，为什么不看她，前面有什么好看的，她也看向前面，前面什么也没有。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叶森不说话。
顾惜找不到说的。
随着时间流逝，越发的安静，旁边是郊区的田野，油菜花张扬着，绿油油的一片叶子，黄色的花朵，明朗的天色。
微微吹过的风，顾惜把车窗打开，上次出来的时候是和陈凯李凌，她家外面也是油菜，现在和叶森。
她还没和小姑打电话。
此时她和叶森该是很轻松和协议的，可是现在呢。
还有她离婚的事。
风吹在脸上虽然把头发吹乱，可是很舒服，太阳也是，隐隐的能闻到淡淡的油菜花香，或许是这样，不像之前那么压抑和沉凝。
不由的顾惜眯起眼，向着外面，微扬起唇。
叶森陡的收回视线，转过头，他一眼看到顾惜的表情，看到顾惜嘴角的笑，他：“顾惜，你有没有什么和我说。”
说完，他凝视着她。
顾惜正觉得舒服，心中的压抑还有情绪总算放下了些，猛的听到叶森的话，她睁开眼看向他，嘴角的笑敛起。
“你有没有要说的。”
叶森认真的对她。
顾惜有些回不过神，慢慢的，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什么？”
她靠着车窗，仰着头。
头上是他的脸。
叶森不说话。
顾惜在叶森脸上看不出什么，她想了想：“你问我有没有想说，我有什么想说的，没有啊。”
“没有。”
叶森开了口，淡淡的。
“嗯。”
顾惜点头，点完，她倏的呆住。
“看来是有话说，想到了？有什么话说。”叶森定晴看着她。
“我。”
顾惜想到自己怀孕的事，她心神复杂难言，她一直犹豫不决，现在他在面前，问她有没有想说的。
“什么。”
叶森问。
“我有话。”
顾惜开口，她深吸一口气。
叶森不说话，等着她说。
“我月事一直没来，我去医院看过，我可能怀孕了，我不知道怎么办，想找你，已经四十多天了。”顾惜再次深呼吸，良久后，她道。
说完，她再次深呼吸。
压下心中的紧张还有各种情绪，忐忑与不安，她静静等着他的回答，看着他，试图找出他的情绪变化。
叶森脸色看不出什么，淡淡的，还是淡淡的，有些许的意外和惊讶，然后没有其它。
顾惜看了半天只看到这，她说出是失望还是什么。
他脸上只有意外。
惊讶，没有别的。
没有别的。
他——
没有高兴，也没有愤怒，他到底怎么想，不在意，没想到，他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孩子，那他会如何决定。
顾惜有些后悔自己说出来了。
“小东西。”
就在顾惜纠结后悔还有失落难受的时候，叶森脸上扬起一抹笑，转过身，伸出手，手触到她的脸上，轻轻一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