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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迷迷糊糊睁眼时，睡着的程呈已经回到程予白的怀抱，几个人在门口站着，手轻握着浅灰泛冷的门把，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纪嘉禾刚醒就被这阵仗吓懵了：“你们哪儿来的装备。”
宁纪然给林似觉把帽子扣上，嗓音透过口罩有些模糊的传过来，“出门要多带几套装备，万一被认出来了还能迅速换装逃跑，这不是你教给我们的吗。”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纪嘉禾点点头，“可他们又不是冲我来的，为什么我也要把自己整的像个熊一样……”
“认出来你不就把我们也一起认出来了吗……”
“为什么不翻窗出去？”
小姑娘刚睡醒，脑子也不太灵光，她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指了指捂得严严实实的窗帘。
江砚的嘴角抽了抽，低眸，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像是忍无可忍，打断纪嘉禾无意识的叭叭。
“……纪嘉禾，这里是8楼，翻窗？你找死么？”
“那好吧。”小姑娘点点头，微微仰了仰下巴，配合的抿了抿唇瓣。
漂亮剔透的眼眸微眯。
江砚挑了挑眉，低声说了句“懒得你”，一只手却实诚的揉了揉她的发丝，顺势给她把口罩戴上。
又随意将她的小卷发拿皮筋束起。
等到全副武装完毕后，纪嘉禾在原地蹦了两下，站在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桌上，怕自己遗漏什么东西。
才点点头，跟着大部队一起踏出去。
“哥哥哥哥出来了！”
宁纪然指尖扯了扯口罩，视线一顿，从走廊上的某处微微晃了下的绿植扫过。
握紧了林似觉微冷的指。
“走吧。”
纪嘉禾自然也察觉到了，视线随意的掠过，便推了推前面人的胳膊，低声提醒道。
她和江砚走在最后，经过走廊拐角，在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她多留了个心眼，果然看见两个偷偷摸摸的身影跟过来。
叮——
电梯门开。
程漾进去按了个一，让程予白抱着孩子先下楼，然后退出来。
那些狗仔和媒体拍一拍，她们倒是觉得无所谓，主要是想逮到那两个跟踪宁纪然私人行程的粉丝。
万一是私生，那可就不大好了。
电梯门缓缓阖上。
小粉丝瞬间就跳出来，随即与几个人来了个尴尬的对视。
纪嘉禾首先笑开，单手撑着墙，精致眉梢微挑。
张唇，开口时嗓音淡冷。
“小朋友，你们是对我旗下的艺人的私生活有什么好奇吗？”
“我们……我们没有，我们就是偶遇，单纯的偶遇。”
“偶遇啊？”纪嘉禾“啧”一声，把自己的卡拿出来递给宁纪然，“你们的包厢号是多少啊，要不我连你们的单一块儿买了？”
她们当然说不出来。
她们本身就是跟着宁纪然一块儿进来的。
“想看你们家哥哥，安安分分在他活动现场或者隔着屏幕看不就好了么？这么喜欢跟人家，要不我把你们打包扔他们家去，让你们成天瞅着他和他对象相亲相爱？”
纪嘉禾一猜就是，像这种私生饭啥的一向是最令人厌恶的，没有同理心，也缺少正常人的思维。
她们的爱都是病态的。
于是她有些邪肆的咬了咬唇角，瞳色墨色氤氲，意犹未尽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面前的女孩儿小声点说了一句：
“我嫌恶心，男生就应该跟女生在一起。”
“关于性取向的偏见，才是人类最恶心的地方，你可以不喜欢，但你得允许它存在。小妹妹，我跟你说，你这种行为我勉强算你是追星，但你记住，追星不是摘星，言多必失，言多必失你懂不懂？”
“我们哥哥很喜欢孩子，他很早之前上综艺的时候就说过自己很期待自己以后的孩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能替我哥哥生一个属于哥哥的孩子吗！”
林似觉猛地瞪大了眼睛。
指尖攥紧。
……这确实是他觉得最可惜，最触动的点。
高中的时候，他也想过，万一以后自己的孩子出生了，会是什么样子。他会做一个怎样的爸爸，他要教孩子些什么，又要带他去哪些地方玩儿。
那个时候他也没想过，自己以后会和一个……男生在一起。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好像失了声。
为什么世人对他们的偏见还这么大呢。
美好的事情看多了，他总以为这世界干净到纤尘不染了。
“别怕，别想，我在。”
察觉到林似觉的情绪像是有些不对劲，攥着他的手紧了紧，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酥酥麻麻的传递至神经。
林似觉摇了摇头：“我没事。”
而另一边的纪嘉禾倒真是把“护崽”这两个词表现到了极致，小手叉腰，嗷嗷嗷怼的可来劲。
“管天管地你还能管你家哥哥跟谁谈恋爱啊？你配？要是跟你在一起，他奋斗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妹妹你做个人吧，宁纪然是公众人物，他有火也不能发，但我可以，其一他是我手底下的艺人，我有责任护他们周全，其二我有钱，我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我以‘侮辱他人人格尊严’的罪名把你们送进法庭负法律责任！”
“就是恶心，你不用洗我脑，哥哥要是和他继续在一起，我就抵制你们公司旗下的所有艺人！”
“抵制，好啊，你等我想想啊。”纪嘉禾顿了顿，大脑飞速转了转，组织了下语言，还没来得及张嘴，便被江砚整个摁进怀里，随后，宁纪然牵着林似觉走上前，就站在纪嘉禾方才站着的地方。
“大品牌差不多都是我们公司艺人代言的，包括电视上偶尔会有我们公司艺人的广告，要抵制，首先就是别化妆，不追剧，可能你连某些大品牌衣服不能穿，手机……”宁纪然看了眼她手上握着的手机，微微一笑，“手机也要换。”
“……”
“再就是，我和他，”见女生被噎的说不出话，宁纪然也冷静了些，抬手，与林似觉十指紧扣，“我们，已经在国外领证了，我们是合法的，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