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灯火星点，不比你眼中夜色半分
——江砚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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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安静了一瞬。
半响，江砚低咳一声。
他捏了捏怀里小姑娘的肩，嗓音清淡平静：“小朋友，哥哥在呢，不怕。”
纪嘉禾是真的被吓到了，在他怀里吸吸鼻子，真是委屈死了：“要抱。”
真是一闭眼，那些看过的恐怖片主角就都跳出来了。
面貌清晰可见。
似乎就在眼前，真实无比。
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鬼。
像那种灵堂……或者葬礼，她一般都能避就避开。
看一眼就容易做噩梦。
“好了，逗你玩儿呢……没有什么红衣服小女孩，对不起对不起。”
“？”
纪嘉禾瞬间抬脸，眼睛里轻纱似的雾气驱散，她皱眉，重复一句，“你说什么？”
“我错了。”
纪嘉禾虽然活泼好动，动手能力尤其优秀，但她的脾气不差，很少真正的生过气。
这还是江砚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到她这么气鼓鼓的样子。
但他并不知道这是纪嘉禾的雷区，因此便乖乖牵着她的手，点墨般漆黑澄净的眸子望着她，抿唇，“……我真的错了。”
“你大概是有点毛病。”
纪嘉禾真的很生气，但她也知道不知者无罪。
以前她无意间戳他伤疤，江砚都没有跟她生气。
她冷哼一声，干脆不说话了。
电梯门开。
小姑娘抬眼看了眼楼层数，干脆利落的抬步走下去。
“嘉禾？”
江砚清冷眸光微敛，咬了咬纤薄的唇瓣。
他想去牵着她……然后在她鼓起来的腮帮子上咬一口……
不过这样的话，恐怕纪嘉禾就更生气了。
“你说，我一个小柔弱，之前为了你，克服了恐惧陪你去看望家人，我是不是对你特别棒？”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小姑娘磨牙，上了车，瞬间就把江砚抵到角落去。
对方顺势往后一靠，懒散的眯了眯眼睛。
然后，纪嘉禾就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来：“我的错。”
“你只会说这一句吗！”
江砚顿了顿，低眸看了看小姑娘的膝盖，努力回想了下姑娘刚才的问题，乖乖的点点头，“你对我特别棒。”
“那你还故意吓我？江砚，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纪嘉禾的手肘横在对方白皙的脖颈前，一只手撑在车窗玻璃上。
小腿压在江砚笔直修长的腿上。
眸底是满满的威胁。
“我没良心么。”
“你有良心吗！？你摸摸你的心，你问问他，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江砚忍不住抖了抖。
抬手，默默抚上自己的心口。
身子微微往后仰，而后察觉到什么，低头，指了指她的膝盖。
嗓音含糊，低沉的声线蕴着略微的磁哑。
他侧了侧头，顾及着前面还有个人，精致的侧脸一片漂亮的绯色。
开口，语气有些可怜巴巴的。
“你顶到我了……疼。”
“我顶你什么我又没有……”
纪嘉禾脱口而出。
下一秒。
叶飞正在打方向盘的手一滑，差点跟转弯的车撞上。
“唔！”
小姑娘膝盖一沉，江砚清淡的表情瞬间崩塌。
皙白指尖猛地攥紧自己的衣角，手背上青色痕迹明显。
“……”自闭了。
“我靠，砚砚你怎么肥四？”
江砚差点原地爆炸，“滚那边儿去坐好。”
要不是他侧腿侧的快……他就该把这臭丫头手刃了！
纪嘉禾“啧”一声，才不会那么乖乖听话，一个人孤孤零零的坐过去。
随后，对上江砚的视线。
再看了看他绯色清浅漂亮的侧脸。
［嘀——您的好友，老司机纪嘉禾已上线。］
于是她就这么愉快的明白了？
如果她18岁，那她可以为了给江砚赔个“压xx之仇”而干两杯二锅头。可是她才8岁，只能为他吹两瓶旺仔牛奶。
纪嘉禾伸手戳了戳江砚的指尖，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路单纯无辜的看他，“砚砚，你是不是过敏还没好呢？”
“我看到你就来气，算对你过敏么？”
小姑娘可怜巴巴的缩了缩脖子，“那我今天还是回学校好了……”
“不许。”
“那你还是爱我的嘛！”
小丫头的面上瞬间就绽放了笑颜，一双眸子弯弯，衬着窗外暖黄的路灯光。
“……”
他怎么就脑抽了非得跟纪嘉禾对着干呢。
江砚扯了扯唇角，不看她，视线平淡的移向窗外。
暖色调的灯光飞速倒退。
记忆接踵而至。
这条路他一个人走过很多次，在小姑娘不在他身侧的那段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去医院挂号，买药，受了伤之后遵循医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去复查。
程予白也不是没有陪过他，但有人陪着，他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自在。
江砚安静下来，修长雪白的指尖轻轻搭在窗沿。
——窗外灯火星点，不及你眼中夜色半分。
小姑娘默默看他看了半晌，而后也偏过头去，沉默不语。
叶飞忽然觉得一阵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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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小区时已是凌晨三点，江砚推开车门下车，小姑娘却不知道啥时候迷迷糊糊有了倦意，皙白额头抵着玻璃，小手搭在小腹前。
叶飞叫她，“小纪总……”
“我抱她上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对方颀长挺拔的身形立住，礼节性朝他弯了弯唇角。
真的只是弯了弯唇角。
面对旁人，江砚眸底探不出半分情绪。
“那个……”
叶飞想说，纪嘉禾起床气很大，你怕是遭不住的。
但还没来得及让他把话说完，江砚便打开了纪嘉禾这边的车门。
小姑娘整个人差点栽出来。
叶飞赶紧闭眼：“……”
江砚垂着眸，侧脸清隽迷人，路灯光柔和的将人轻拢住。
瞳底雾气清漫，雪白的光落在他的睫毛尖儿上。
纪嘉禾的额抵着他的小腹，没醒。
却迷迷糊糊的主动抱上去。
动作娴熟且信任，像是做了无数次。
江砚顺势清冷的俯下身子，小臂穿过纪嘉禾的腿弯。
下一秒，小姑娘便被他整个人稳稳的打横抱起。
“……”好吧。
叶飞真的觉得不懂。
刚才这两个人不是还一副“莫挨老子”的样子吗，就一会儿功夫，小两口就又甜起来了？
他单身，果然还是有原因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