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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彩懵懵懂懂地点头。
  于是,蒋芳路过的时候,张云彩就乖乖地转过头,一直盯着她,一直到她走远了。
  梁启恒在一旁看着,就觉得挺有那个意思的,张云彩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旁边走过的女人,不管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她眼睛里确实是充满着好奇和陌生,是导演想要的效果。
  这次竟然是一条过了。
  “小梁,你说的没错,这孩子表现真的很好,完全是想要的那种感觉。”导演非常高兴地说。
  梁启恒也松了口气,说:“顺利就好。”
  张云彩的戏份不多,第二场就是知道那是亲妈以后,就狂哭着喊妈,可是她妈已经走了。
  这里主要是要哭得撕心裂肺的,展现那种孩子对母亲的依恋之情。
  这个倒是比之前那场戏好办,梁启恒了解张云彩,所以直接趁着她吃得开心的时候,就把糖拿走了,直接引得张云彩嗷嗷大哭,眼泪就不要钱似得往下淌,绝对的惨,效果满满。
  不管张云彩是为什么哭,在电影里,她就是为了亲妈哭了,这个效果非常合适,导演高兴得直拍巴掌:“好!好!我之前就有些担心,这几场戏小演员无法突出效果,没想到这么顺利,效果还没好!小梁,这次你的功劳很大啊!”
  梁启恒忙谦虚说:“当然不是,是大家一起的功劳,云彩和导演您功劳最大。”
  大家都只是商业客气和夸奖,所以也没在意。
  剧组并没有庆祝什么,倒是苏采青例行做了一桌好吃的,庆祝张云彩的初次触电。
  梁启恒作为功臣,自然是在邀请之列。
  趁着吃饭的功夫,大家也好奇地问张云彩拍戏的情况,张云彩自己说不清,梁启恒就给大家讲了一遍。
  大家都哈哈笑,没想到张云彩拍戏是那么拍的。
  倒是苏采青看出了一些不同:“我看你导戏也是有些能耐的,去学做导演的话,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梁启恒喝了点酒,脸有些红,听到苏采青的夸奖,他没了以前的那种臭屁,反而显得有些害羞了:“我只是想办法解决问题,没想到这也是一种能力?”
  苏采青笑眯眯地说:“那是当然?解决问题的能力,就是你在这个领域的天赋。”
  梁启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张云彩自己本来对这件事没什么感觉的,可是周围的人都夸奖她演得好,有灵气,那些不懂的邻居也夸她厉害,能够被剧组看上去演戏,还听说导演很满意,说明她就是个很厉害的孩子啊!
  被大家夸奖的话包围着,张云彩突然觉得,自己本来没什么兴趣,不觉得有什么意思的事儿,好像有些厉害?
  等到张云彩说起这个事儿的时候,苏采青才发现,这孩子还真是有些后知后觉的。
  不过她喜欢被人夸,确实是有些小虚荣心了。
  虚荣心不是坏事,重点还是要知道去努力。
  见张云彩对演戏有些上心了,苏采青问她:“云彩,以后还想去演戏吗?”
  张云彩立马点头,她从别人的夸奖中体会到了乐趣。
  “既然是这样,妈送你去学点东西好不好?这样以后就更好演戏了。”
  “去学校读书吗?”张云彩不太懂。
  苏采青摇头:“不是,是学跳舞。”
  张云彩也不懂学跳舞有什么好,反正说可以演戏,她就觉得可以去试试。
  跳舞就是个童子功,如果不从小学习,长大以后骨骼闭合了,也很难学得好。
  对于张云彩,苏采青也没想过让她学得多专业,水平多高,主要还是拉伸一下身体,培养一下气质。现在张云彩对演戏有兴趣,如果以后真的走这条路,良好的身姿和气质,对这条路帮助很大,如果她不想走这个方向,学跳舞也能让她身姿轻盈好看许多。除了张云彩需要吃点苦,付出一些努力外,倒是没别的坏处。
  于是,张云彩就被苏采青送去学跳舞了。
  跳舞毕竟是和身体相关性十分高的事情,所以苏采青特地亲自去考察了老师的水平,才选定了张云彩的开蒙老师,将她送过去。
  张云彩和自己三胞胎的两个哥哥玩的久了,再加上曹小旺天天抓各种虫子,她本身性格也颇像男孩子。这学跳舞,要打开身体,必然要吃苦,她虽然哭,却也有着不服输的劲头,哭完了还是继续练。
  张云冰都觉得,自己的妹妹学跳舞,可比自己学唱歌要辛苦多了,张云彩每天回到家,就坐着不想动呢,和她以前那坐不住的性子,完全不同。
  张云冰学了近一年的唱歌,进步也不小了:“妈,市里有个唱歌比赛,老师推荐我去参加,我已经报名了!”
  苏采青有些意外:“你们班学唱歌的不是挺多水平不错的嘛?这次轮到你了?”
  如今的比赛,还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名号之类的,更多的是促进孩子们追求更好的水准的比赛,目的和风气还是比较单纯的。
  张云冰颇为骄傲地说:“是啊,老师说,虽然我的唱歌技巧,还不能和学了几年的师哥师姐们比,可是我台风好,往台上一站,评委们就会觉得我很有大将之风,所以让我去比赛磨练磨练。”
  确实,唱歌不仅仅是一种技巧,在表演的时候,还有你对整个场子的把控,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
  张云冰从小就胆子大,现在还收敛点,不那么无法无天脾气暴躁了,但那种自信张扬的感觉,还是没改变,总有一种我最厉害的气场。
  苏采青没想到张云冰才学这么一段时间,就能够得到老师的青眼相加,也很高兴,问:“要不要我给你做件衣服?”
  张云冰问:“需要吗?老师说,穿着白衬衫加红领巾就可以了。”
  苏采青想了想,说:“那就做条白色的裙子,稍微简单点,不像礼服那么复杂。”
  穿裙子也行,张云冰就答应了。
  现在苏采青很少自己动手做衣服了,可是张云冰第一次上这种市级比赛的舞台,她觉得很有意义,所以决定自己动手做一件,就当是她新起点的祝福。
  裙子不复杂,因为要系红领巾,所以胸前没什么复杂的设计,就是一些比较细的褶皱,领子是花边领,袖子是泡泡袖。下半截裙摆打得比较开,用条蓝色的布条缝出了两条随着褶皱起伏的波浪,显得十分学生气,但是张云冰穿着就很精神。
  苏采青花了一天的时间做好以后,给张云冰看:“怎么样?合适吗?”
  张云冰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换上了。
  照着镜子,张云冰说:“再穿上小皮鞋,就可以了。”
  苏采青点头:“到时候我再给你好好梳两条辫子,肯定精神好看!”
  “谢谢妈!你是最好的妈!”张云冰立马抱着苏采青的腰撒起娇来。
  苏采青立马就忍不住笑,养孩子的快乐时刻,大约就是看着她们这样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进步吧。
  裙子虽然做好了,但是比赛还是要等一段时间的,张云冰的裙子暂时收起来了。可是,从妈妈给她做的裙子里,她获得了更多比赛的力量,在跟着老师排练的时候,也更加上心更加卖力了。她的比赛,不仅是一个人的事情,也凝聚了很多人的期待的。
  忙着孩子们的事儿,时间倒是过得很快,刘力强终于从上海回来了,苏采青的那些想法和设计,他终于有把握实现了。
  苏大壮负责的填臭水潭的事儿,也是花了一些时间的。这时候,推土机渣土车什么的没那么容易弄到,很多时候,还是靠着工人们一担一担地担着泥土之类的来填埋,又辛苦又慢,工人们赚的也是辛苦钱。
  所以中国基建狂魔的称号,也还是建立在技术的不断进步上的。
  刘力强回来的时候,臭水潭也填埋的差不多了,在这夏初,周围的居民能够明显感觉到,这一年的蚊子比往年都要少一些了,可见填埋了那个水潭,对大家都有好处。
  水潭填完了以后,就是拆那座临街的小宅子。
  据说那小宅子以前是资本家用来金屋藏娇的,整个院墙都被扒拉地差不多了,估计砖都被别人拉去盖房子了。
  房子里也差不多,就被拆成了一个空架子,连屋顶上的瓦,也被人砸掉了不少,也难怪没人要这房子。
  苏采青和苏大壮刘力强商量着扒了那房子,技术问题还是要刘力强看着,别没注意砸到人。
  商量完了对策,刘力强先离开了,苏采青让苏大壮也早些回去睡觉,两个人走到门口,被出现在门口的老婆婆吓一跳。
  第58章 前人的宝藏
  “这么晚了, 您还没睡啊?”苏采青主动问。
  老婆婆轻叹了口气, 反问:“你们是要拆那个小院子了吗?”
  苏采青点头:“是啊, 把那里拆了,就能开工打地基了。”
  老婆婆的脸上显得有些落寞, 问:“我能进去和你们说点事吗?”
  苏采青侧开身:“快进来吧。”
  老婆婆驼着背,颤颤巍巍地进了门, 又示意苏采青把门关上了, 看了屋里几个人一眼, 才说:“那座院子, 解放前是我娘家的产业。”
  一开口, 就让人吃了一惊, 那座院子虽然已经是断壁残垣, 不复风光,可是从它的布局, 从它的残留的主体看,原先也是一座非常精巧别致的院子了。
  “那儿, 以前住着我家一个姑奶奶, 那个姑奶奶年轻的时候, 遭遇不太好,受了刺激,所以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安静的时候很安静,疯起来的时候几个男人都摁不住,所以我家就把她安置在那个院子里。”
  “家里有个疯婆子,是件很丢人的事情, 所以我们家从不对外说这件事。可是别人能从外面听到有女人在里面笑和哭,还会喊叫,而且别人也都知道,那是我家的院子,所以都猜是我父亲的女人被养在里面……”
  “后来,打起了仗,兵荒马乱的,国民军来过,日本兵也来过,都住在我家,搜刮过我家的宅子,值点钱的东西,都被弄得差不多了。可是我母亲留了一手,她把一些东西,偷偷藏在了那个院子下面,告诉我和我弟几个,以后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去那里取出来。”
  苏采青和她兄弟几个,好像听故事一样,怎么感觉像个民间传说似得?
  “婆婆,这事儿,您告诉我们干什么呀?”苏采青问。
  老婆婆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带你们去挖出来了。等你们盖了新房子,那东西怕是会永远埋在地下,见不了光咯!那可就太可惜了。毕竟都是我娘精挑细选出来的好物件。”
  苏采青觉得这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她还是不太明白:“这些您可以不用告诉我们的,您自己偷偷去取出来就行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您应该很明白。”
  意思是,老婆婆不怕他们几个起歹心吗?民国时期,富人埋下的财宝,肯定不是什么俗物啊。
  老婆婆看着苏采青,浑浊的眼睛里,闪现出奇异的光芒:“姑娘,那就是给你的啊!我老了,拿着那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了,你还年轻,还能做很多事情。”
  苏采青被这说法给弄晕了:“为什么呀?”
  如果是因为她人好,可是之前,对老婆婆展现过善意的人,也不在少数啊!
  老婆婆笑呵呵地说:“天降横财,没有使你欣喜若狂,失去理智,就说明我没看错人。这些年,我在这街道住着,谁家发生的什么事儿,我都一清二楚。看了那么多年,也终于是撞上了你了。好心人容易找,可是有本事还脑子清明的好心人,难找。”
  苏采青明白了老婆婆的意思,她这么些年,一直没取出那些东西,可能也是时机不合适,她一个孤寡的女人,年岁越来越大,又没什么倚仗,拿出任何一件值钱的东西,都会扎别人的眼,所以她干脆守着清贫,假装宝物不存在。
  交给苏采青,也是想把那些东西交给懂得它们、珍惜它们的人手里,不然,老婆婆宁愿那些东西烂在地下了。
  苏采青也没想到,老婆婆在自家住了一个月,竟然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思量了片刻后,苏采青说:“您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若是想让我接受这样一份大礼,您也得答应我,让我奉养您到终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接受这样贵重的东西。”
  老婆婆是没有用宝物买最后人生的保障的意思,可是苏采青不能不做,那样苏采青心底难以安宁。
  她经历多世,见过无数奇珍异宝,对于财富她已经可以守住本心不动,但做人的原则,她要守着。
  而且,这些天,老婆婆住在她这儿,苏采青发现她不仅挺讲究个人卫生的,生活习惯也挺好,以前身上脏兮兮的,估计也是因为年老体衰,打水困难,再加上买不起香皂之类的清洁物,环境不允许她追求太高的生活水准。现在她收拾干净了,完全是一个面目和善的老人。
  老婆婆似乎猜到了苏采青会这么说,也答应的爽快:“你的这份好心,我当然领情了。你家的几个孩子,真是难得的开心果。”
  三胞胎之前被苏采青要求着,给老婆婆端茶倒水几天,好好给老婆婆道歉,三胞胎乖乖地照做了。
  相处之时,他们发现彼此其实都很好,三胞胎也就爱往老婆婆跟前凑了。
  或许世界上都是如此,孩子总能够解老人的寂寞和孤苦,让他们还想要继续好好活着。
  双方说定了,大家也不扭捏,苏大壮几个人操起工具,跟着老婆婆去了那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