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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应该怎么做?”姚重华毕恭毕敬地询问。
  倚艳笙看向了坐在身旁的人,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苍白的手指擦过了姚重华的手背,抚上了他手中那本颜色鲜红的《光明圣经》。
  “光明神教的教典上不是写的有吗?”倚艳笙的脸上浮现了一个病态的微笑,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咬字却异常的清楚,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怎么去对付‘神’,你是教皇,你还不清楚吗?”
  姚重华的神情出现了片刻的震撼。
  倚艳笙凑的很近,洒在他脖颈间的呼吸是热的,触碰的手指之间的温度却冷的像是结了冰。
  姚重华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捏住教典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开始发颤,唇张开后,半天都没能再说出一个字。
  倚艳笙的表情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坐了回去,却突然觉得有些累了。那种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困顿。
  他看了眼这巍峨的神殿,轻声对着一边的教皇说道:“我困了,你退下吧。对了,可以收网了,让别枝快一点。”
  姚重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十分低眉顺眼地回答道:“是。”
  毕竟,在千年前。
  这里曾是倚艳笙的主场。
  ***
  罗勒星第一区内依旧一片火海。不过火势已经小了不少。
  陈言川和加文暂时握手言和,共同靠着墙墩子排排坐。两个人都形容狼狈,感觉在面前摆个碗,都能直接上街乞讨。
  陈言川从破破烂烂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军用镇定剂,在旁边的火苗里燎了一下。从烟嘴冒出来的淡灰色烟雾在四周氤氲来开。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
  加文的脑海里闪过了千头万绪,最后点烟说起了从前,叹息道:“我原名林嘉文。”
  陈言川回忆了片刻,终于从犄角旮旯里找出了这个名字,表情多了些了然“哦,定远侯府的……我记得你。你是林嘉远他堂哥,他跟我说过你。不过……你不是死了吗?”
  他记得林嘉远不太喜欢这个堂哥,说他脾气不好,横行霸道,鸠占鹊巢,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年纪尚轻的陈言川还很是同仇敌忾了一会,不过他本人不擅表达,这点仇视也只好默默记在心底。
  他那时候还发誓等他修炼有成,就去替林嘉远教训那个堂哥一下。
  不曾想还没等到那一天,就等来了林嘉文获罪流放的消息。
  “没死成。”加文突然有了一点完全没必要的好奇心,“林嘉远是怎么说的?”
  陈言川沉默了一会儿,“记不太清。我不喜欢听这些,忘的差不多了。我母亲告诉我是林嘉远把我救起来的,还带我去永乐候府道了谢。”
  “是吗?”加文扯着嘴角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那时候我父亲刚获罪,我被送到林阀主家。邱老太君大寿,我为了避嫌没有去前厅。一个人在后院练武,结果突然听到了求救声。
  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声音是从秋曹园传来的。你一个人被捆了个结实,丢在了水池子里。我没办法见死不救,所以把你捞了起来,送到了国公府的医馆……你非要说什么证据的话。”
  加文思考了很久,“你脚底有个圆形的胎记。”
  陈言川小时候的确有这个胎记,估计也就他自己和他妈,以及奶嬷嬷知道。
  自从步入青春期后,那块胎记已经长没了。
  陈言川也从来没对任何人提起过,想来其他人也不会。
  他良久无语,震惊和失落同时在他脸上交替闪现。
  隔了很久,陈言川才缓缓道:“原来这样啊,我要早点知道就好了。”
  林嘉远这人有点毛病。
  对外人比对自己亲近的人好上很多。
  别人越顺着他,他就越作。
  陈言川又不是抖m,其实不太喜欢给林嘉远当狗。但是看在当年救命之恩的份上,能让的都让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至于加文为什么死而复生,又为什么改名换姓,陈言川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