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正常人哪会说自己脑袋有病的。”周凡吐槽道。
杜若雪推了周凡一下：“别闹，听他说。”
红夜嘴角带笑，表情轻松自然：“反正说起来很复杂，我可能没有办法再陪这支队伍走多久了。”
周凡心里‘咯噔’一声，这是要托孤啊！
看着眼前这个清新淡雅，仙气缭绕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红夜，周凡感觉很遗憾。
“红大，你该不会要……”周凡指了指下面。
听了这话，红夜翻了个白眼，良好的修养让他克制住的骂人的冲动，可是额头隐隐绽起的青筋却暴露出了他的不平静。
“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没办法再打电竞了！”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周凡我今天算是明白你的直播间为什么那么多人喊着退订了。”
周凡尴尬一笑，摸着头讪讪道：”主要是你营造出的这个氛围是吧，就很容易让人想偏，觉得你可能活不长了还是怎么……”
杜若雪掐了周凡一把：“你还说！”
红夜看着周凡，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继续和这群队员，和这支队伍一起前进，以后只能看比赛，不能下场。这跟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
周凡蹙着眉头道：“到底怎么回事，方便说吗？”
红夜点了点头：“不方便。”
周凡怒道：“不方便你还什么头啊！”
红夜表情无辜：“我学你的啊……”
周凡说不出话来。
看着周凡无语的样子，红夜顿时开心起来。
原来怼人这么爽，难怪这小子天天怼别人。
周凡撇嘴道：”红大，你学坏了……”
看着长相清秀，温润如玉的红夜这个样子，周凡很是痛心疾首：
学坏一瞬间，学好万万年啊！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呢？
相处了这么久，班长也没变成我这样啊。
就是偶尔有点小暴力，唔……
看着周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红夜还以为他很失落，因为自己不告诉他原因而不开心。
红夜忍不住开口道：”周凡你别这样我简单和你说……”
周凡却也同时开口说道：“诶红大你学我这个我是不是也算你师……”
两人四目相对，周凡表情很老实，嘿嘿一笑：“您说，您说，我不打岔。”
虽然刚才只听到周凡说的半句话，可红夜哪里还想不到周凡想要说什么。
这货果然不是在失落，他就没有失落难过的时候吧！
有点无语，红夜犹豫了半天，看了一眼杜若雪，终是下定决心道：“哎，我简单说一下吧。”
周凡作出洗耳恭听状。
“我的另一个id叫紫夜，这你也知道对吧。”
周凡点点头。
“红和紫，是光的两端。”
“红夜和紫夜，两个都是我，两个又不都是我。”
“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周凡捏着下巴沉思道：“红大你cosplay玩的不错啊，都完全把自己代入了。”
“哎别打我！”
周凡捂着自己的头，委屈道：“我不就看气氛怪紧张的，调和一下吗，这么生气干嘛。”
“我大概知道了，你脑子里还住着一个人是吧。”
红夜有些惊讶：“你不奇怪？”
周凡耸耸肩答道：”不啊，现代人要是身上不出点什么毛病都不好意思出去混，见怪不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要是和你说我5年前就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不是周凡，是另一个人，那才是最奇怪的好吧！
已经有如此荒诞，宛如天方夜谭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区区一个精神分裂而已，洒洒水啦。
杜若雪神情也很淡定，仿佛听到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红夜似乎有点沮丧，轻声道：“另一个我，或者说，紫夜。他的游戏天赋和我不相上下，但是我们两个的风格截然不同。”
“我性格更温顺一些，心境也很宁和。但紫夜他的性情却是无比狷狂，狂暴起来简直和尚战有得一拼。”
“两个我在脑子里不停地争斗。一直以来都是我作为主人格占据上风。”
“最近几个月，他冒头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已经快压不住他了。”
“长此以往，极有可能会我们两个争夺同一具身体，拼出内伤。”
“用网络词汇来说，大概就是走火入魔，神魂离体。”
“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办法再在super战队中，陪着他们一起成长一起前行了。”
“而如果让紫夜掌控身体的主动权，他的风格和这支由我亲手打造的队伍风格格格不入。”
“我怕super战队会被他带入歧途，分崩离析。”
周凡无奈道：“但也可能是相互之间继续融合，产生新的可能性也不一定啊。”
红夜惨然一笑，道：“你说的这个我也考虑过，但是我赌不起。”
“或许紫夜他的风格能让super战队走出一条新的路，突破之前既定风格的束缚。”
“但更多的可能是其他人无法配合，或者强行配合，以至于我们训练了一年甚至更久的战术体系出现纰漏。”
“况且，super战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血，是我放弃了很多东西才创立起来的。他就像是我的孩子，我想看着他慢慢长大。”
“周凡同学，你这么聪明，你能告诉我，如果我继续在这支队伍里担任队长，super的未来要怎么走？”
“就算他今后成长了，夺冠了，可到时候的我，还是我吗？”
周凡沉默不语。
他的确不知道如何回答，这是红夜自己内心的纠结，是他的心魔。
杜若雪却是可怜地看着红夜，满脸心疼。
红夜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因为这样，所以很早之前我就在物色人选。我不想过去几年的努力就这么毁于一旦。”
周凡插嘴道：“为什么是我？”
红夜看着周凡缓缓道：“因为你其实和我一样，对胜负有着最简单的追求。”
“你以为我要说因为你很厉害，很优秀，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天才型选手？”
“我才不会夸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