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简的瞳孔在那一瞬放大。
她看着陈诺舟, 眼中明晦难辩。
陈诺舟一下子松开她的肩，后退两步, 如梦初醒。
“施简，我……”他支吾着，说不出话，愧疚都写在眼里，“我……对不起！”
万一施简因为这个再也不理他了怎么办？
陈诺舟抓耳挠腮，现在可不是闹矛盾的时候啊。
他紧张地站在施简面前，想看她，又不敢看。
时间仿佛凝固了。
等了很久, 他听到施简说，“没关系。”
陈诺舟抬头看她，面上一愣，“施简……”
她偏过头去不看陈诺舟。
陈诺舟心中电光火石，忽然明白过来。
“我……”
他鼓起勇气：“你不抗拒我？”
施简闻言滞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诺舟又说：“施简，你……”
“好了。”施简说, “回去睡觉吧。很晚了。”
心里像是有一罐子巨大的蜜糖打翻, 陈诺舟脸发烧。
他看着施简，心里高兴, 却又小心翼翼, 不敢做什么。
片刻，陈诺舟由衷地说, “施简, 我真喜欢你。”
施简肩膀发颤, 沉默的样子让陈诺舟又忍不住连声：“我喜欢你。好喜欢你。”
“……我要走了。”施简再也忍不住, 扭头往房间走, 陈诺舟就像只小狗似的跟在后面，也不说话，只是傻愣着笑。
明明不该是开心的时候，陈诺舟却忍不住心里的甜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回味施简唇部短暂的触感，好久才慢慢入睡。
那之后过了几天。
施珉华被关在地牢里，日渐消沉，不提要出去的事，也不安然地看他的书。
37时不时地会去看他，但并不说话。
施珉华也无话可讲，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很少梦到37了。
很久以前，37还是齐的时候，施珉华很年轻。
他那时并不若现在的冷血无情，还尚存一些属于平凡人类的情感，充其量只是难相处些。齐就在这时候与他相识，成为好友，最后相恋。
施珉华一直对人类的情感感知淡漠，齐出现的时候，他只是觉得这个人没有其他那些讨厌。所以喜欢上他也变得顺理成章，这跟他是什么性别无关，既然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人不那么讨厌，那喜欢他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施珉华很聪明，很果决。齐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那么好的脑子，甚至还有点笨，施珉华这样聪明的天才，在他眼里就成了世界的瑰宝。
两个人有过甜蜜的日子。
那时候施珉华在研究所，齐做他的助理，两个人共同攻克一些非常困难的课题。
后来施珉华难掩才气，被一路提拔，他接手的案子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艰深，助理从只有齐，变成了一整个大团队。
齐是很平庸的。
位置却一直是施珉华身边的核心。
当然有人不服，但施珉华喜欢的话，也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齐倒是也天性憨厚乐观，他想着只要能帮上施珉华的忙，自己被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
施珉华渐渐成了研究所的一把手。
到了高位，手捏重要的资源才发现，好像有些东西到了瓶颈就没办法再深入了。
施珉华很愁。
那几年两人一直吵架。
有时候施珉华也会很不高兴地说，“你都没有帮到我。凭什么索求更多？”
齐不说话，因为施珉华说得难听，却是对的。
后来施珉华收到了四维人的信号。
他根本没有犹豫多久，就同意了对方的请求，卡牌从此降临。
此后的很多很多年，施珉华建立卡牌局，以绝对的优势掌握资源。
科研成果也突飞猛进。
齐天资本就不突出，在他身边显得越来越没有存在感，除了作为爱人，似乎并没有别的意义了。
而施珉华又不是一个很需要感情的人。
最后的故事显得有些极端，但又合理。
有一次实验，成功了收益会很大，正是施珉华梦寐以求的。
可要求也很苛刻，需要用活人实验才能得出真正效果。
活人实验是被禁止的，太危险了。只有去黑市买人，才有可能达成暗中交易。
可是这个实验对于人本身也是有要求的。
黑市的人，不能保证质量。
齐说：“我符合要求。”
施珉华看着他，思考了很久。
后来的很多年，施珉华想，也许自己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那些强调爱情，亲情的人，有什么意义吗？人的发展都是被这些无谓的东西给拖累了。理性才能促进世界进步。
齐死的时候，施珉华一滴眼泪都没掉。
这候 a i*mei*43.c*om 章汜。是他的实验害了他，让他成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算接上机械，也保不了命。
所以他成了孤身一人。
再后来为了融入社会，施珉华学习了一套社交的手段。
他做得很好，因为脑子实在太聪明了，学什么都快。
但这些只是学的。
强牺 yuewenyuan.com 读牺。施珉华无法真正地共情。
与女人交往，上床，生孩子，也都是他融入社会的手段，毕竟如果不跟这些人一样，他会被看作异类，这样很拖累实验进程。
还不如成为人类社会的佼佼者。
施珉华想，人就是这么好懂的生物。
施珉华从来没想过37还能活下来，并且出现在他眼前。
制大制枭。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甚至声音嘶哑得不成人样，施珉华听着他说话，只觉得胸腔里情绪莫名，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年的他可是有名的帅小伙，傻憨憨的旁人说什么都笑，声音也清冽好听。追他的女孩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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